张松涛绝没想到就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的同伴被人无声无息地制住了,如何是好呢?现在就算他想放弃此次的考验也不行了,毕浩天受制,要是他一人独回,又如何对师长们说?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便上前一步,发觉那石壁上的图形已经有些残缺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捉住衣袖就要擦拭,只觉眼前一花,五方的图形依次幻化出五种颜色,在他的面前震颤闪动,似是感知到了他的心意,在对他发出警示。
黑袍人大声道:“你只管做就好了,你是蜀山的人,那些封印是不会排斥你的!”张松涛无奈,只得再次将手伸向了石壁,果然那些闪动的印迹光华一下就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或深或浅的红色线条。张松涛也不管这五嶽真形图是用何种材料画上去的,一通乱拭,那些残存的红色线条更加地模糊不清了。望了望被染红的衣袖,张松涛心中大是愤闷,真想不出为什么要到这鬼地方来,掌门师尊不管我们死活的吗?他手下更加地用力,终于中间的一个图形完全被 抹净了,只留下被擦得光滑闪亮的壁面,照出了张松涛的脸庞。
他怔怔地望着壁中的自己,心中若有所失,才发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里,再也爬不出来了。耳旁只听得狂笑之声不绝于耳,先是那黑袍人的笑声,其后又有了一个更加狂暴的声音钻进了自己的耳朵,便觉满眼精光乱射,一团白得无法形容的亮光从顶门一贯而入,紧接心脏咚咚地急剧跳动,似是承受了巨大的负荷,眼前一黑,便欲栽倒。当他再次回过神时,发觉自己依旧好好地站在石壁前,眼睛一瞧,惊得他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只见那被自己抹得干净锃亮的壁面中,正有一个人惊讶地张嘴瞠目,但是那个人却绝不是自己的容貌,反而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之人的样子!
他不住摸脸掐鼻,镜中人也同样如此,仿佛是他的孪生兄弟一样,却只是在行动上与他一般无二。巨大的震惊让他忘记了一切,只是看着石壁中的另一个人不断地模仿他,这是一个声音直接进入了他的意识中,淡淡地道:“别瞎想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也许你该庆幸一番的!”张松涛歇斯底里地道:“你闯进了我的身体,还要我庆祝一番?”那个声音仿佛从他的身体内部传来,道:“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境界是许多修真之人想求也求不来的,不妨试试看,你的力量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升了。这样难道还不值得庆幸吗?”
张松涛一运真气,果然觉得身体中似是隐藏了一个大深渊一般,不可名状的力量随着他的意念而动,显然这人并未胡说谎。慌乱无措中,张松涛侧目看向身后,只见黑袍人放开了毕万一,一脸诡异的神情望着他,忽然快步上前,做出了他一个万没想到的事情。这黑袍人竟然跪倒在地,两掌平伸地做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张松涛惊道:“你干什么?我已经按你所说擦去符印了,你不要再戏弄我了!”
黑袍人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依旧保持着极其虔诚的样子,良久才说道:“属下恭喜柳君重见天日!”说罢,连磕了三个头。张松涛只觉内心中出现了一个非常庞大的影子,几乎涵盖了一切,而且这影子逐渐地形成了一个清晰的模样,是一个非常英俊的青年。他身着黄裳,嘴角带笑,似乎是看着自己,又不像在看自己,却听得黄裳人道:“黑袍,这些年来难得你不离不弃,真是一个讲义气的人,你快起来吧,我们一向都以兄弟相称的。”这几句话竟然是借着自己的口说出来的,黑袍人面露喜色,踌躇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却躬着身在一旁,言语极是恭谨,道:“不敢,属下还是柳君的臣属,只要是柳君的吩咐,当然不会有任何违抗的。”
黄裳青年在张松涛的意识微微一笑,继续道:“接下来的事你该知道怎么办了?此人虽然是个蠢才,却是个好皮囊,以后你看见他就是看见我了。”黑袍人应了一声,张松涛便觉满天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