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长发及腰,乌黑,光泽。齐眉的流舒,如漆的瞳子。皮肤很白,在阳光下透明,仿佛能捏出水来一般晶莹剔透。
安朵,天生的有一只耳朵听不到,左边。“于是安然,如朵朵花开——于安朵。”
妈妈生下安朵的第二个月,爸爸遇到矿难,走了。
妈妈的所有亲戚都劝妈妈,离开那个破碎的家,改嫁他人。
妈妈毅然留下,只为给安朵爸爸的承诺——穷也要在一起一辈子。
安朵的爸爸是个教书的,当年,因为破败的围墙倒塌,砸死了一个孩子,爸爸被撤职。
一个教书匠,无亲无故,在穷愁潦倒的境遇里,却不忘记初心,坚持自己的爱好——写作,于是安朵的妈妈爱上了他。
安朵的妈妈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虽然没有文化,可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就是这么个优秀质朴的女子,不顾家人的反对,不顾世俗的目光,选择嫁给爱情。
安朵的爸爸走了,安朵的妈妈,理该改嫁他人。再次面对人生选择,看着粉嫩嫩的安朵,看着安朵爸爸留下的一大摞稿子,她选择坚守。
爸爸走后不就,安朵的妈妈,在爸爸的日记里看到——“于是安然,如朵朵花开。”
是啊,幸福本该才开放。
同年同月,安朵被查出,左耳天生不能听到。站在医院的门口,安朵的妈妈流着泪笑着,默默念着:于是安然,如朵朵花开,于安朵。
安朵的妈妈抱着安朵,离开老家。
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
22年,一个人带着安朵。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也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坚守着自己的承诺和爱情。
安朵看着床上熟睡的妈妈,眼睛里没有眼泪,反而是笑意。
妈妈安详地躺在床上,本来不该鬓白的年龄,却布满了银丝。是啊,妈妈老了,该好好休息了。
安朵,你必须坚强且独立,给妈妈一把伞。安朵坚定地告诉自己。
是啊,生活给我的,不一定都是痛苦,于安朵,你要相信,人生确实可以安然如花朵朵绽放。安朵准备出去买点水果,推开病房门的那瞬间,安朵差点与另外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抬头一瞬间,她惊讶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是袁野。
“为什么不报告公司?”袁野的眼神是冷峻的。
“什么?”安朵问。
“公司规定,直系亲属住院或者病种,是必须上报的。”袁野的眼神特别的寒冷。
“哦,我不知道。”安朵说。
“作为一个员工,居然不知道公司的制度。你回去检讨一下自己吧。你这样怎么能照顾好自己的家人?”袁野看也不看安朵。
“哦。”安朵低下头。
“回去吧。”袁野转身对田密说。
田秘走进病房,经过安朵的身边的时候推了推眼镜,瞟了一眼不太自然的安朵,放下了好大一束鲜花和水果篮子,还有一个很大的信封。
“一起走吧,还都等着你开会呢。”袁野走出几步,转身对安朵说,语气不容置疑。
车上的气氛很不好。
安朵不自然地开始捣鼓她蓝色的裙摆。
“别那么紧张。这次会议推迟了,理解你因为妈妈发病突然离开。但是,该扣的工资,照样。”袁野在前排,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恩,谢谢袁总。”安朵回答。其实安朵真的很感激这个袁野。
“不用谢我,谢你自己吧。你上次的设计打动了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我想要属于我们自己的风格。”袁野突然转过头来。
他直直的看着安朵,眼睛里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