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向萧穆清辞行，队伍就浩浩荡荡地出了边城。白清泠选了一条南下东进的路线。说是三月的北方还有着萧瑟。焦玉袖和柳如冰同白清泠一起坐了骄子，而白青遥和龙凉殿骑了两匹快马，行在骄前。

    柳如冰并无心情欣赏窗外美景，头枕着骄子一晃一晃地眯着。诡异的队伍，奏着幽冥地府的音乐不紧不慢地行进着。路上遇到一行逆流赶去边城的人，一个个避难似的模样。柳如冰讶异，叫住一个大姐问了句，“大嫂，凉城出什么事了吗？你们这是去哪儿呀？”

    大姐好心地提醒柳如冰，“姑娘呀，凉城来了一伙儿强人，挨家挨户搜刮金银美女。姑娘，你们若是赶往凉城就不要去了。赶快折返吧。”说罢匆匆走了。

    白清泠眨巴着大眼睛，双手托腮，问柳如冰的意见。

    “去凉城看看吧。”柳如冰眉头紧蹙，疑惑又坚定地回答。

    “绕道走。”龙凉殿在骄前不容置疑地说。

    白青遥并未反驳。

    柳如冰没再说话，因为显然焦玉袖和龙凉殿，白青遥已经达成一致。柳如冰心里一阵失落，万民尚在水火，神与魔却在人间并排行走。

    “冰儿，你不知道你去了是去害人还是去救人。凡事自有定数。即使是你我也不能去肆意打乱三界的规则。”龙凉殿头也未回地答了句。

    听罢这话，白清泠所有似无地轻蔑一笑。焦玉袖心下有些难受。前世今生，那么久，自己一直相信凉殿是对的，一直站在他身旁。而柳如冰从来无法理解。可凉殿却总要耐着性子同她解释，即使解释了她也不会赞同。

    焦玉袖的不快和柳如冰的愤慨，白清泠都看在眼里，忽然调皮一下展开了话题，“如冰，如果一个人表面上正直背地里却为了私欲伤天害理，你会怎样？”

    “替天行道。”柳如冰不知道白清泠问这话何意，敷衍地回答。

    白清泠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了一眼焦玉袖，“焦姑娘呢？”

    焦玉袖知道白清泠不善，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答了句，“总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苦衷，因何至此吧。”

    白清泠并不打算结束这话题，接着又问，“那如果这个人为了给自己续命，炼化了成千上万的童男童女呢？”说罢无辜地微笑着来回看着二人。

    焦玉袖明显有些恼怒，再明白不过了，白清泠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龙凉殿，可凉殿若不是为了降他，若不是为了救柳如冰，又何至于沦落成一个不在三界五行，靠着吸取他人阳寿续命的怪物。焦玉袖平复一下情绪，回了句，“若是他沦落至此是因为我，我会同他站在一起。”说罢有些期待地等着柳如冰的回答，“柳小姐，你呢？如果是为了你呢？”

    柳如冰有些不知两人说什么，随口回了句，“我会亲手杀了他，这和魔有什么区别？”

    “柳小姐说得好，这和魔又有什么区别呢？”白清泠笑地开心，不禁轻轻地拍了两下手，“那，如冰，如果这个人就是”

    “白清泠，你够了！”焦玉袖恼怒地打断了白清泠的问话，用剑挑来骄帘，坐到了帘外。看着龙凉殿宽阔的背影，不禁有些难过。

    龙凉殿坐在马上，未发一言，若是银灵子今日说出来也好，早晚都要让她知道，不如早一点知道她心里怎么想。

    白清泠依旧微笑，并未理睬焦玉袖，“如果这个人就是你的至爱之人，你在他和苍生之间会选择谁？”

    柳如冰把心思从凉城百姓的身上收了回来，凝视着白清泠，思虑一下答道，“会选择苍生吧。只是我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呢。义是义，情是情，二者我都不想负。”柳如冰说这些的时候，心下里想得都是在遥远皇城的柳丹青，若是在他和苍生之间选择，自己并没有办法保证那一霎那会选择苍生。

    丹青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