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醒醒，到屋里头睡，仔细着了凉。”小丫头轻轻推了推柳如冰的肩膀。

    柳如冰醒来在夜凉如水的北辰殿。薄汗轻衫，鬓边的发微微湿润地粘在脸上。桌上零落了一桌子桃花瓣。竟是抱着这手炉睡着了。梦里白清泠挽着她的手，赤着一双小脚引着她到了一棵银杏树下，背靠着树干坐下。同她讲，“如冰，可不可以在这银杏树下，再为我舞一曲凤舞九天？”

    “不好，这曲子最是繁华却又最是孤独。我给你哼个紫竹调吧，无侬软语最是温柔。”柳如冰眼神飘忽地望向远方的山脉，婉转的哼起了这温柔的江南小调。

    白清泠眯起眼睛，满足地微笑。唯有这个时刻，她们不在江湖。醒来，便是殊途。

    “清泠，我不要我的精魂了，你拿去用吧。我们各自为安好不好。放苍生一条生路。”柳如冰有些忧伤地叹了口气，语道。

    白清泠转过头来看着柳如冰调皮地一笑，笑容干净无邪，“如冰，想我了，便来寻我吧。”

    柳如冰收了念想，应了句小丫头，同她一道进屋去了。阖上门的时候，随口问了句，“蓝翎，谁人送来的龙涎香？”

    小丫头一边铺着床褥，一边答道，“陛下送来的。小姐走后，陛下常常来北辰殿，一坐就是几个时辰。说是从哪儿寻来的香，给小姐也送了些来。”

    柳如冰不置可否，想来也是萧仁风送来的，“蓝翎，往后还是烧檀香吧，这龙涎太艳了，性子不随我。”

    “是，一切但凭小姐吩咐。别人用香都是闻味道，我家小姐是看性子。”蓝翎细声细语一本正经地调笑道。

    “呦，柳丹青什么时候把我们北辰殿的掌事丫头调教地这么活泼了？这出去了没了一脸肃穆，旁人都不敢猜是我北辰殿的人。”柳如冰挑了挑灯芯儿，也学着蓝翎的语气回了句。

    主仆二人说笑了一阵子。柳如冰脱去了外衣，卸了发钗，就睡下了。一夜无梦，直至清晨，被一曲凤求凰的笛声叫醒。

    推门出去，看到白青遥正在树下奏笛，蓝翎拿了一只淡青色的罐子在搜集花瓣上的露水。雨水，露水，雪水，为天上之水，烹茶清香无比。柳如冰嫌麻烦，从来也不做，蓝翎喜欢这些细致活儿，便随她去了。

    “阿遥哥哥，这凤求凰还是古琴弹出来最是美妙，笛声太清越，倒有些不符合意境了。”柳如冰冲着院中的白青遥喊了一句，随即进屋去洗漱更衣了。再出来时依如往常，依旧是黑色的袍子，红色的襟边凤纹。

    “冰儿，怎么还是这件？这黑色死气沉沉的，并不衬你。”白青遥说着，顺便看了眼此刻正往院里来，也是一袭黑衣的龙凉殿。言罢又补了一句，“冰儿，你就这一件衣服吗？”

    “同样的衣服，小姐命人做了十件。屋子里多得是各种颜色的衣服，只是小姐不喜欢，也素来不穿。”蓝翎顺嘴答了句。

    白青遥看这龙凉殿和柳如冰的衣服，莫名其妙觉得这二人在外人看来实在搭配，便要叫柳如冰去换一件。

    “一件衣服而已，你何苦为难她。”龙凉殿冷冷地说了句。

    “如冰姑娘，如果收拾妥当了，那我们即刻便启程去往边城吧。”焦玉袖说道。

    柳如冰看了看这三人，焦玉袖提了把剑，龙凉殿估计也只带了袖中的龙骨剑，白青遥带了一只笛子。心想，这些人出门果然不一样，不用带什么金银细软，绫罗绸缎。只带一把兵器就够了。兵器？柳如冰念及此处，心想自己这些年也没学过什么兵器。有些尴尬地摊了摊手说，我没什么准备的。我们走吧。

    说着给四人施了避水咒，便带头纵身跃入井中。玉扇一入水，柳如冰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溪客楼时空令的使用方式居然是跳井？”白清泠嘀咕了一句，心想，自己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