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阁的夜幕刚刚落下，柳丹青，龙凉殿，焦玉袖就早早到了柳如冰的院子。

    夜半惊醒的柳如冰，在轻舒的陪伴下又睡了过去，纷纷扰扰地乱梦，龙涎香的味道始终在屋子里挥散不去。醒来的时候，香烛已近燃尽，蜡泪成堆。柳如冰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隐隐跳痛的太阳穴。轻舒打了洗脸水来，服饰柳如冰洗漱更衣。

    “小姐，龙少爷，玉袖小姐，和丹青少爷都在正厅候着。您是用过早膳去，还是这就去？”轻舒一边为柳如冰打理着三千青丝，一边时不时看看铜镜中梳妆的效果。

    “这就去吧。”柳如冰说罢，接过轻舒手中的梳子，便朝正厅去了。

    “冰儿，昨夜歇地可好。”龙凉殿见柳如冰进来便问道。

    “不”柳如冰说着看了眼龙凉殿，想了下昨夜梦里白清泠的话，转而改了口，“还好。”

    “她来找你了？”龙凉殿问道。

    该死，倒忘了他会读心。想一想就被看穿了。随即坐到了龙凉殿的对面随意地答了句“嗯”。

    “冰儿，有些事情，我以后会慢慢同你解释。既使你不原谅我，我也会告诉你。我答应你，在我们成婚之前一定全部告诉你。你听后可以选择悔婚，龙家绝无二话。但是，在此之前，请你相信我，断断不会害你。”龙凉殿平静地说道，眼眸里的光渐渐隐了去。从昨晚柳丹青过来告诉他柳如冰的不信任，嚷嚷着要告诉柳如冰实情，龙凉殿就知道，至爱之人视他如陌生人，甚至是敌人。他料到了白清泠定会来找冰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如冰小姐可用过早膳了？我去拿龙家的茶点来，让您尝尝。”焦玉袖看不下去龙凉殿如此落寞，找了个借口脱身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柳如冰，曲着右手食指和中指在桌上敲打几下，叹了口气，郑重地开了口，“丹青师兄不是旁人，我没什么好隐瞒的。至于龙公子，您毕竟是我未行大礼的夫君，丹青师兄也信任你，加之目前局势迷雾重重，我信你不会害我，或者说我赌你是友。我也就不做隐瞒。你有任何问题或是难处，如果我可出力，也自当竭尽全力。”

    龙凉殿听到这话，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冰儿，谢谢你。两百年前，柳如冰说过一样的话，她总是这样，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喜欢赌一把，说是顺天承命。“凉殿，我赌你赢。”龙凉殿还能记得她说这话时用力地抱着他，而后英勇赴死。冰儿，这一次，定不会让你输。想着，龙凉殿的眼里弥漫着温柔。看着眼前的姑娘，还好，老天并没有把你夺走，只要你还在眼前就好。

    顿了一下，柳如冰把昨夜的梦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下。

    柳丹青这二百年来常常听到柳如冰讲梦，柳如冰总做稀奇古怪的梦，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柳丹青那儿蹭饭一边叨叨地讲。柳丹青表情顿时放松下来，翘着兰花指，一手扶着袖子，悠哉悠哉地喝了口清茶道，“如冰，一个梦而已，和你过去做得梦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了吧。”

    倒是龙凉殿表情凝固起来，眼里渐渐的聚集起肃杀之气。

    “丹青师兄，我开始也没当回事。但是，我醒来以后，我屋子里都是龙涎香的味道。我哪里有龙涎香，这些年我一直焚的都是老檀香。”柳如冰正色道，顺手拿起一块儿焦玉袖取来的梨花糕送到嘴里。这味道，好熟悉的，怪呀。柳如冰并不记得，有一年，她在一树梨花下随口说了句，怎么有桂花糕，桃花糕，偏偏没有梨花糕。于是龙凉殿就让人摘了半树的梨花，为她做了梨花糕。这许多年来，龙凉殿年年做，只是没有人再像她那样吃得满足了。

    “这梦确实不一样，因为白清泠说的都是真的。”龙凉殿缓缓开口。

    那边清醒过来的萧仁风犹疑着这算不算白姑娘提前到了，要不要告诉师父。手中的玉扇刚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