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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南境极其遥远的西土大漠,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沙尘暴不断延伸着,铺天盖地。
北荒之地亦是山崩地裂,万兽奔腾。
仿佛因这惊世异象的出现,四域方外的天灾人祸接踵而至。
8
对于外界发生的事,白一尘自然是一无所知。
此刻他站起身来,冷冷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
此人与他长得近乎一模一样。
只是身着黑色玄衣,眉心间刻有一道紫色竖纹。
“你是谁?”白一尘问道。
“我是你,你也是我,或者你可以叫我夜。”黑衣男子平静道。
白一尘微微皱眉,眼前这个人似乎只有他能看到。
对夜,他有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就好像面对着另一个自己。
“你为何而来?”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夜反问道。
“每逢月圆,你是否夜不能寐,头痛欲裂?你是否常年做着同一个噩梦,梦里一片漆黑,有一只看不清的大手捏住你的脖子,让你在窒息中惊醒?你是否还时常怀念连坡山的”
“够了!”不知为何,白一尘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更让他震惊的是,这忽然出现自称“夜”的神秘男子竟然对他一直以来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一览无余。
这种被人洞察心迹,还面面直视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其实你不必如此紧张,你我本就是一人,如今你险象环生,危在旦夕,我是来拯救你的。”夜轻轻说道。
“太玄门早已沦为尘埃,你又何必死撑硬抗。放下吧,放下执念,放下过去,天命不可违,你已经很累了。”
夜的话让白一尘心劳意攘。
作为当年那场师门劫难的幸存者,他始终不忘初心,老祖重托。
这些年勤苦修炼,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重现太玄门的荣光。
可人力终有尽时,当面对浩瀚天地,人就越能感到自身的渺小。
中天皇朝日益强盛,就算他的修行一日千里,进步神速,也有种蚍蜉撼树的无力感。
想着想着,白一尘便觉得特别的沮丧,正当意气风发的年龄,身心竟如此疲倦。
他仿佛已经忘了此时自己正在筑成鸿蒙道基的关键时刻,恹恹欲睡。
夜露出一抹笑容,转过身去,等待着什么。
只是下一刻,夜的表情便陡然凝固。
只见白一尘忽然身体一振。
他一扫先前的颓废,眼清目明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至圣无情,视百姓为蝼蚁。我太玄立世,便是行破天改命之举。今时今日,就算往昔荣光不在,然我逆凡之道,本就披荆斩棘,有进无退,任你巧舌如簧,亦绝不会动摇!”
在白一尘昏沉之际,胸前传来一股清凉。
那是当年太玄老祖在宗门危难时传于他的逆凡令,此令不仅是掌门信物,更是代表着太玄的道义,重若千钧。
“哦?你倒是道心稳固,不枉费太玄门对你的一番栽培。”
夜有些意外。
“只是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太玄门自视清高,妄想制天命而用之,到头来,恐怕不得善果。”夜幽幽说道。
“道者,非天之道,非地之道,人之道也。若是居庙堂之高,而不思其民,处江湖之远,而不忧其君。这天下道门,人人独善其身,那我辈之士修道还有何意义?”
白一尘回得斩钉截铁,字字铿锵,让夜都感到有些恍然,竟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他正要反驳,只听白一尘又接着道;“当年在连坡山上,我与一众师兄弟登高望远,看着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