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庄阑珊接下来的话就是。
“乔乔,妈妈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觉得这不好,但是实话实说,能不能生儿育女,这件事情在许多人的眼里,在谈婚论嫁上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前提条件。”
庄阑珊伸手覆上她的手背,像是想借助这个动作来安抚她。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你如果跟霍宴离婚了,就变成了二婚,不能生育,又带着一个小虽然,以后真的很难再结婚了。”
庄阑珊说:“一个女人这辈子最重要事情,不就是给自己找个依靠吗?”
老佛爷苦口婆心说:“父母会老去,孩子长大了也会离去,能陪伴你度过余生的,就只有爱人了,你说你要是跟霍宴离婚了,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路乔低着头不语。
有时候,最伤害你的往往不是外人,而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以爱之名,是最残忍的伤害。
但是偏偏过后,你还不能喊一声疼。
路乔紧紧地攥着被角,平整的被子上边,现在是层层叠叠的褶皱,像是因为疼痛而蜷缩在一块皱皱巴巴的心脏。
她抬头看着庄阑珊,声音温温慢慢的,“所以,您的意思是,觉得不能生育,二婚,又带着一个孩子的我,掉价了,以后就不配拥有爱情了是吗?”
庄阑珊矢口否认,“不,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呢?”
路乔疲惫地闭上眼睛,轻轻地靠着墙壁,别过头,去看窗外的景色。
冬末春初,好像整个世界都开始苏醒了,但是医院花园的角落里,没有被春天来过的角落里,依然是冬日的萧瑟。
一棵形单影只的枯树,没有一片绿叶,孤独的站着,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路乔想,大概她也是天生异类,或在阴暗的角落里,从来没有被春天所眷顾过,格格不入,离群索居才是对的。
庄阑珊不敢相信路乔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说:“乔乔,我是关心你啊。”
我是关心你,所以,你怎么能够用这样的语气,来跟我说话呢?
“也许是吧,但是您关心的方式,恕我不敢苟同。”
她相信庄阑珊是爱她的,但是,也知道她对一些陈旧观念看得太重了,重的,甚至比看自己的孩子还要重。
这不是庄阑珊第一次用这种陈旧观念的枷锁,试图来锁住她了。
早在她跟霍宴结婚的时候,老爷子要他们离婚的时候,庄阑珊就因为这些陈旧观念,而拼了命的阻拦。
连二婚掉价这种话都说了出口。
现在,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路乔一点也不意外。
“妈,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在您的心目中,到底是外边那些陌生人的风言风语重要,还是你的孩子比较重要一点。”
一颗心泡在醋水里,酸酸胀胀的很难受。
“我不是个待价而沽的货物啊,您为什么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去为我着想呢?”路乔很不理解这一点,“为什么每一次出现这种问题,您最先考虑的永远都是面子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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