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男子见众人点头,又道:“不知哪位兄台可代为引路,吾与这位姑娘需去棺木店一趟。”立刻有好心的人答应,说城南的棺材铺离这里近,价格童叟无欺。那男子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两枚银锭,笑道:“在下路经此地人生地不熟,能否有劳兄台替在下跑一趟。棺材买来了在下另有重谢。”
好心的兄台接过银锭乐呵呵的去了,那已经成功卖身只待葬父的姑娘此时正趴在她老父亲的身上低低抽泣。
琉芷道:“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啊!帮忙也帮得太周到了吧!”
木子言哦了一声,淡淡道:“我觉得还好啊,很一般。”琉芷简直无法理解她家小姐的想法。
日头越来越大,烤得人醺醺愈睡,琉芷早已从马车上取来油纸伞尽心尽责的为木子言遮阳。虽然酷暑难耐,但看热闹的人群依然坚挺。好心的男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根凳子,施施然坐了;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伞,施施然撑着,打开折扇施施然扇着,最后冷眼看着。
葬父的姑娘哭得久了,没什么声儿了;跪得久了,默默的悄悄的揉了揉膝盖。棺木还没买来,草席上破布下等着收敛入棺的尸体,他的手上,慢慢的沁出汗来。
木子言从小眼神儿就好,看得清楚明白,含了一缕微笑,不动声色垂下右手摊开手掌,隐约有气流波动。
琉芷疑惑道:“咦,怎么感觉突然热了好多。”
木子言无声的收回手。
去买棺材的人终于姗姗而来,男子左手握伞,右手拿扇,啪的收起折扇,起身,放伞,收扇入袖,对众人弯腰拱手一气呵成,“在下再次谢过各位,在下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力不从心,烦亲各位好心人再帮个忙,帮在下新收的这可怜的丫头敛了她的父亲,也算是功德一件。”
镇上难得见到如此热心肠的人,帮忙还了债买了棺木,还好心帮忙收敛,这样的人不多了。他们不少人受到了鼓动,又想到此人出手大方,帮了他的忙还能得他的谢,何乐而不为。话音落,已有七八个壮汉挤出人群就要去抬那具尸体。
卖身的姑娘立时之间有些慌乱,急忙去拦,“公子大恩,小女已无以为报,怎么还能让公子再破费,父亲身死,全身污秽,又怎敢再劳公子亲自动手让您沾了晦气呢。”
琉芷此时已经看出些道道来,“小姐,你一早就知道他们是合伙骗人的?”
木子言没有回答,琉芷便知她是默认了,暗暗的想着,小姐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她还没想明白,那边扮作好心男子的十二已经挽袖准备亲自动手了,“不才虽只是路过,却知北郊有块空地,风水不错,不如就葬在那儿吧。来,大家搭把手,把人抬进去。”快要被葬的尸体还能保持一动不动,十二对他还是有些惊叹的,惊叹不过须臾,便眼尖的看到那尸体在以细小的幅度抖动着。
那姑娘还在阻拦,十二见已经差不多了,遂抬了抬手阻了那几个汉子的动作,“她说的也没错,毕竟是病死的,死了好几天,难免晦气,各位还是不要碰的好,刚才是在下思虑不周。”那几个汉子立刻停了手,庆幸还没碰上。
葬父的姑娘暗暗呼了一口气,要被葬的姑娘她爹也暗暗的呼了一口气,要不是他忍住了,差点就闹诈尸了。
十二眼角闪过笑意,未等人察觉又掩了下去,再次掏出些碎银子分给那几个汉子,笑道:“今天耽搁了大家做工,这点银子就算在下请各位喝杯茶,还请莫要嫌少。”那些银块每块也有一二两,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那一块银块就够他们吃上好几个月,怎会嫌少,遂都千恩万谢的接了。
琉芷道:“这李大公子怎么回事,真是不拿钱当钱啊!”
李大公子没听到琉芷的抱怨,冲那此时尚且沉浸在大喜大惊中的姑娘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