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死,让年幼的李大亮直接崩溃了。
李大亮没有心思安顿父亲的尸体,抢出家门,夺路而逃。
村民们竟难以追上跛脚的李大亮。
李大亮向着大山深处一阵发足狂奔,跑地累了,才停下来,身后已不见村庄,不知跑出了多远,也不见有人来追赶。
李大亮捡了一根树枝拄着,向着那最高的一座山峰走去。
一步一步,仿佛是重复今生的一步一步,父亲母亲的种种,儿时的回忆,在脑海里一一浮现。
李大亮越是回忆,越是悲伤,他已经陷入一种可怕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为何老天如此待我?
为何天道如此不公?
我若与天地有仇,惩罚我就好了,为何要连累我的爹娘?
李大亮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一袖子一袖子地抹,但他却没有失声痛苦,反而一步比一步坚毅。
漫天繁星之下,茫茫群山之中,一个刚满十岁的少年,拄着一根树枝,佝偻着背脊,一瘸一拐地向山顶上走去。
走到山顶时,已近天明。
李大亮站到山顶最高处,脚下是万丈深渊,再远处是那苍茫的群山,再远处,便是那广阔的星空和无尽的大地。
“就此结束了吧,也不用再连累他人!”
李大亮生无可恋,一咬牙,纵身一跳,直坠万丈深崖。
李大亮在坠落的过程中,头下脚上,上下颠倒,遥见茫茫星海之上有一缕长虹,划出一道明亮的曲线,向自己激射而来,眨眼间便到了身前。
长虹化作一阵温和的柔风,裹挟住李大亮,把李大亮带回到山顶上。
李大亮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散发着白色光芒的柔风旋转几圈,化作一个鹤发童颜的的老神仙,白色的仙衣在风中飘舞,倒映着星光,显得流光溢彩。
老神仙抚弄着长长的白胡须,笑看李大亮,道:“老人家,为何想不开,做这寻死之事?”
李大亮还在震惊于老神仙的现身,不想这个老神仙竟如此眼拙,对老神仙的崇仰之心便减少了几分。
“我不是老人!我是一个小孩!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孩!”
李大亮言语激愤,竟然捶胸顿足,嘶吼起来。
“为什么要救我!我害死了我的爹娘!让我死了算了!”
李大亮的情感突然间得到宣泄,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直哭得昏天黑地,惊动鬼神。
老神仙听到李大亮自称是小孩子,非常地诧异,再听李大亮的声音,果然略显稚嫩,这才不情愿地相信,心道这个少年为何会有如此沧桑的面貌,又听李大亮哭声凄怆,又在纳罕这个少年会有什么样的遭遇,能让他哭得如此悲惨?
“嗯,呢个,你,你先别哭!”
老神仙因为错认了李大亮的年纪,有些折了颜面,说话间便有些支吾,没有多少底气。
不想不劝不要紧,这一劝,李大亮的哭声更响了,简直如天雷一般。
“行了!”老神仙有些不耐烦了,轻声怒喝一声,暗自在声音里施加了威慑,李大亮的哭声戛然而止。
李大亮也不知怎得,听到这两个字后,全身一振,好似灵魂一下紧张起来,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老神仙身上,竟忘记了继续痛哭。
“你,你有何苦衷,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老神仙道。
李大亮突然意识到他是神仙,或许他能把自己的父母复活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哐当一声磕了一头,道:“老神仙救我爹娘!”
老神仙慌忙地弯腰把李大亮搀扶起来,问道:“你爹娘死了吗?”
“嗯!我娘三年前死的,我爹爹昨天晚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