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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郡城最大的糕点铺老板谢武谢老爷子在自家后院摔了一跤,中风住院了。

    神经内科高级病房,半边瘫痪的谢老爷子哭丧着只能动一半的脸,老泪纵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口齿不清的下命令,他要见三个子女最后一面,让他们速速赶来医院。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又出奇安静和冷静,让佣人叫来了律师立遗嘱。

    谢安磊和谢安飘急匆匆赶到时发现母亲正在翻看时装周刊,其他人买衣服按件买,她现在是按面买,只见她对着佣人说:“这三页都要了,还有这一页也要,这个,这个,这个都要!”

    六姐小心看着夫人的眼色行事,温顺应承下来,“好的,太太,我这就跟老板说去。”抱着杂志和主人家道别告退一句小跑出去。

    谢安磊和谢安飘对视一眼,母亲还能买衣服他们就放心了,谢安飘说:“妈,爸爸呢,他怎么样了?”

    姜芦彦白着眼摇了摇手让他们不用太过担心,指了指身后拉起窗帘的窗户,咬牙切齿说:“在里面立遗嘱呢,拦都拦不住。挡我倒是挺厉害!”说完还不解气,冷哼一声做结尾,像极了她打发在路上遇到尾随不休的乞丐的模样。

    “立遗嘱?”

    “这么严重?”

    “我听陈医生说他这次是脑梗塞,急性期一边手脚动不了是正常的,以后慢慢锻炼还是很有机会复原的。没想到他一醒来就以为自己要死了,一个大男人一哭二闹就差上吊,还把我硬推出来筹划自己后事,”姜芦彦说着说着就越发动气,老夫老妻了死生关头还避讳她,这老爷子今天这一出还真让她生气,她什么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死”这个结不能含糊,“这个张律师是他发小是吧,一点都没有文化人的斯文,一把就把我推出来了,还把门锁上不让我进去。”姜芦彦把火力集中数落起外人来,“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就算真到了最后一步,我也有权在场的。”

    谢安飘给姜芦彦拂背顺气,“妈,妈,有气咱回去说。公众场合,打扰到别人就不好了。”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张律师拎着公文包出来,在姜芦彦跟前停下,看起来并没有太多诚意的道歉,居高临下看着她,一贯高冷说:“谢太太,您可以进去了,刚才多有得罪,在这里跟你赔罪道歉。”

    姜芦彦冷哼一声,重新摆出富家太太的雍容傲慢姿态,别过头让儿子送客:“张律师,慢走。”

    谢安磊对着张律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看着张律师离去的背影,姜芦彦才委屈的握着女儿的手,“飘飘,你看现在就连一个外人都可以这样瞧不起我。”

    谢安飘握着母亲保养得宜的手,“妈,无论如何所有人还是得称呼您一声谢太太,不是吗!”

    姜芦彦似乎得了安慰,苦笑点头,“当初看不上这名头,如今却要靠这个挣脸面。”她从手提包里抽出手绢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没成想越擦越多,心里的委屈和害怕一起涌上来,她招架不住,“飘飘,刚才那一刻我是真怕,真怕他就这样一声不吭走了。”

    谢安飘看着母亲难得失了仪态,“妈,生老病死也是无能为力的事,我们只能接受,你还有我,安磊和安生。”

    病床上的谢武安排好遗嘱后仿佛很疲累,半眯着眼好像睡着了,姜芦彦只进门瞧了一眼就出去了,“你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你了。”她也不回家,就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

    多年夫妻,感情已经冷淡下去,即使他无情无义,但她始终放不下他。

    谢安磊送完张律师回来发现母亲独自一人在门口黯然神伤,心生悲悯,他的母亲依旧高贵大方风韵犹存却再也拉不住父亲浪荡的心,爱情这种情绪太过缥缈,甜如蜜糖也能一朝之间苦如黄连,比那头顶青天更加变化莫测。

    “妈,我进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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