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从里屋走出来时,堂屋里多了两个人,一个中年人,一个老者。明姝站在他们身边,低着头,一抽一抽的,没顾着搭理李想。
中年人是村长,老者是金大师。李想自称是明姝的表弟,是一个巫,可以沟通亡者的灵魂。李想将梅老爹的情况说了一下,村长大惊,连忙叫哭丧妇和屋外的村民散去,只留下几个帮忙的人。
村长本想马上通过李想和梅老爹交流,李想让他稍安勿躁,他说夜深人静的时候魂体最为稳固。
明姝问村长:“秦叔,梅爷爷是怎么走的?”
秦村长说:“老爹被人抢走了五纹金种,怒急攻心。”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秦村长叹口气,说:“六天前,事情发生在深夜,村民被包谷的哭喊声惊醒的时候,贼人已经不知去向。发生这件事以后,老爹就不行了,可就是一口气落不下去。他说不出话,可我知道他心里放不下什么。金大师昨天过来的,当着他的面收包谷为徒,他才闭了眼。”
明姝哭着说:“怎么不告诉我们?”
秦村长说:“联系不上你们,那时你们应该在路上吧。”
明姝这才想起,在荒漠里确实见手镯闪烁过。她说都怪我,要是直接来孟范村就好了,也可以见上梅爷爷最后一面了。李想安慰她说梅爷爷的魂已经看见她了,老人很高兴。
李想问:“抢走种子的是什么人?”
秦村长摇头说:“当时只有包谷在,问他什么也不肯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梅包谷身上,这孩子跪着向后退了几步,身子靠在墙上,脸上混杂着惊惶和羞愧的神色。
秦村长痛心地说:“包谷,他们害死了你的爷爷,你却还要帮他们隐瞒。”
包谷蜷缩在墙角,依旧把牙关闭得死死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金大师忍不住说:“包谷,若是这样,我就当没收过你这个徒儿吧。”
包谷大哭起来:“我已经没有了爷爷,我不想再失去爹啊。”
所有人都震惊了,秦村长冲到包谷面前,抓着他的肩膀:“你爹怎么了?你知道你爹在哪里。”
包谷哭着,嘴里重复着“不能说,不能说。”
金大师上前拉开了秦村长:“别逼他了,让孩子先静一静吧。”
人们出了小院,他们拿了几条长凳,在院门口坐了。此时太阳斜斜地挂在东方的天空,离落山还有些时间,心有些凉,感觉不到温度。村民没有离开,他们在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蹲着坐着,几个女人小声地哭泣。
李想说:“秦叔,给我讲讲包谷的爹吧。”
秦村长没有立即讲梅德的事,他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梅德离开得太久,许多事需要努力回忆才能理得清。
“梅德是挺好一个人,或许有些臭毛病,但人真挺好。”村长用了两个“挺好”为梅德的人品定性。“他也是一个低阶种魂师,天赋比我还要差些。但我们用了老爹的方法,照顾全村人的生活也够了。他还在村里的时候,一天忙里忙外的。但他是做了事还不让人记好的那种人。村里人对他也褒贬不一,有说他人好勤快的,也有说他脾气暴嘴巴臭的,还有说他眼高手低的。其实,让他做的事情他一件也没落下。”
“梅婶出事后,梅老爹没有再娶,一心想把儿子培养成出色的种魂师,对梅德有些娇惯,梅德的性格有些骄横。十二岁那年,梅德开启魂智,结果却让父子俩大失所望,他只是个低阶种魂师。梅德的脾气越来越大,老爹才意识到儿子性格偏了,开始对儿子严加管束,性子总算被扭过来了一些,嘴臭的毛病却没改,其实他也就这个毛病。只是他媳妇生下包谷后跟人跑了,对他刺激有些大,总觉得村里人的宽慰是在嘲笑他。包谷三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