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沉,高台上的石桌仍有白日中的余温,黄昏的残光给那河岸的每个人穿上一件浅红浅黄的衣裳,同时亦将整个村子放置到了一个甜蜜的糖罐中,每间屋子都是一个糖糕,人们享受着落日余晖赠来的静谧。
谦悠仍在河中乘着竹筏荡漾在水面上,村中的景象他曾看过千百次,他随便一想,便能将这落日西沉的景象在自己脑海中浮现出来。他望着这白雾,感觉应该是快到晚上了,不知前路如何。
谦悠心中还是有些惧怕,若是说不惧怕那是不可能的,一人置身于这危险的境地,又不曾修炼灵气魂根,单凭一身蛮力在这族中禁河上漂泊,心中还是没有底。
河中还偶尔会出现礁石,裸露在水面上。
谦悠已经能感受到黑夜的来临,即使雾气缭绕,但光强逐渐在减弱,周围逐渐暗了下来。或许昨非河这才开始慢慢地露出它的真实样貌。
丝丝寒气传来,那水花的拍打声敲击着谦悠的心神,那寒气亦不停地铺面而来。
这寒气不止伤人外体,更严重的是渗透进肌肤,流入骨髓。
谦悠打了个寒颤,青丝布衣的衣袖亦随风摇晃,水花的声音如同一声声丧钟般在敲鸣,那河水上的白雾亦如坟墓洞穴的尸气千年未见过朝阳般冲出来。
谦悠没想到昨非河晚上这般冷,心中不免有些后悔,为何不多穿件兽皮虎衣。但谦悠根本不知道,若是寻常衣物岂能抵御这寒气,他炼体这般强盛都要被这寒气所伤,这寒气伤的是内体,损的是神魂。
河岸点燃了一盏灯火,几声清脆的鸟鸣的传来。但是雾气重重,这灯火即使照亮了整个昨非河岸,亦难照透这白雾,这鸟鸣即使响彻云霄,亦难以穿过河上的层层云霭。
昨非河被这白雾所隔,自成一方小世界,难以被外物所破,因此谦悠已难以看到昨非河岸的情况。
谦悠坐在竹筏上,他有些疲了,寒气迫人,他强忍着寒气,往四周看着,他现在已经分辨不清方向了。
让他感到惊异的是,昨非河中的水逐渐从透明转向漆黑一片,融进这沉沉的夜色里。但并不仅止于此,昨非河上开始泛起点点光芒,光芒微弱,仿佛风中烛火下一秒便会熄灭般。
但这点点微光也让他看见这河水的颜色,竟然并非黑色,而是血红一片,仅仅是因为融在夜色里,让他产生了错误的视觉效果,滚滚河水,谦悠似乎能闻到那血水的腥味。
“这河水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森然无比。”谦悠内心震撼,深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了。他想尝试控制竹筏的方向,双手用力将竹篙插入水中,因为河水不深,一下便插到泥土中,谦悠用尽全力往岸边方向一推,却难以抵消这河水的波涛伟力,根本无法撼动分毫,千斤巨力在这里如蚍蜉撼树,根本无法与这波涛之力相憾。
“啊!”
谦悠将竹篙从水中抽起来,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赫然穿插在那根竹篙末端,血肉被这江水泡得腐烂发臭,遍布细小的黑虫在那头颅的五孔中乱窜,谦悠一甩手,将竹篙一并丢入昨非河中,因为那头颅太可怖,不仅是那血肉伴着泥沙正在往下流动,同时那甚至能看到那头颅的表情,面露诡异的笑容,眼睛看不真切,但能隐约看见一片黑色,一眼过去让人毛骨悚然。
谦悠惊魂未定,如今冷静下来,更是后悔不迭,为何把那竹篙丢了,自己如今连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了。只能任这波涛汹涌而不可自控前路。
“算了,丢了就丢了,反正即使有我也未必可以控制这竹筏的方向。”谦悠这般自我安慰道,事实也确实如此,即使有那竹篙,他也控制不了方向。
“只是刚才那头颅为什么那般诡异,沉入昨非河中,却未泡成枯骨,仍有血肉,他们到底是什么层次的生物,竟能抵抗岁月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