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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桥细雨,两侧灯笼红影晃晃,踏上木桥那一刻,承受重量时会发出咿呀声响。

    另一边也传来了同样的响动,濛濛间,一人戴着斗笠迎面而来,斗笠压得很低,隐约看到一个年轻的轮廓,一把黑鞘长剑佩在腰侧,行至桥中央相交而过时,那人身上还绕着一丝杀气的余韵。

    走到对岸,言临才放松下微绷的后背,在雨幕霏霏之间隐去了身影。

    雨雾润蒸,调和了郁郁宵色,入目之处皆氤氲漫漫看不真切,不可多得的行凶作案的天赐良机。

    一角飞檐微翘的楼台也在缥缈中柔和了几分了肃穆威严,长廊中,一人执伞悄然而至。宛若随风入幕,飘然而落,落地无声,除去那夜探旁人府邸的可疑行径之外,那翩翩形容竟有几分仙人临世之姿。

    “有刺客!”

    随着这声呵喝,火光大盛,喝声大震,那人物被层层围困在兵刃所指之处,其中一把黑身重剑更是劈风直指其咽喉,动作之迅疾,气势之威猛,场面变换得遂不及防。

    “贼人,三番四次,意欲何在?”持剑的人气势不驯,剑眉飞扬,星目朗朗如炬,一旁的火光竟比之黯然。

    抵在喉间的重剑冷锈味丝丝沁人心,通体浑黑,毫无一丝出挑,钝重的剑身更似一块尚未打磨的巨铁,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底韵。

    半晌,那众矢之的的人物避退一步,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在下言临。受公子宛所托前来。”

    这半晌时间倒不是什么从容作态,而是言临对这咋咋呼呼的阵仗生生按捺住转身就跑的本能反应。

    本身身份如此倒毫不冤枉,但她大大方方地以真面目相见,又不是躲躲藏藏的鼠辈,这样毫不讲理的蛮子还是第一次见。

    再者,此刺客非彼刺客。

    北霍世子疾府上接二连三地承蒙刺客关照,行踪飘忽,诡谲多变,出没无常,对方的身份和目的尚未明朗,又逢王上旧疾复发霍疾不敢上奏惊扰,仅有知晓此事的公子宛提出了“以恶制恶”的法子。

    他们不懂其道,自然有懂其道的人。

    霍疾毫不相让,手中的黑阙仍是横在言临面前。他左手接过信,扫了一眼信上公子宛的印鉴,不是公章,是私章。

    公子宛与他提过一句这么一个主意时,他心中颇不认同,但当时也仅限于浅谈,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想公子宛当真给他把人直接送到府上来了。

    霍疾虽是放下了剑,仍是不客气地冷道,“我不需要宵小之辈的保护,更妄论女子。你且回吧!”

    “好。”言临也不恼,她虽是个杀手,更是一个商人,不轻易与任何人发生冲突,他日未必没有合作的机会。

    一时谈不拢也不愿多费口舌,“虽是公子宛将言某引荐,但却是用世子名义委以所托,按照规矩,世子需予我单方面毁约的双倍酬金。”

    霍疾皱眉,若应了这人的要求再将她打发走,这般也不算全拂了公子宛的面子。便扬声道,“池元。”

    一个仆从模样的少年应声而到,在霍疾的示意下,眼睛先滴溜溜地朝言临身上打了个转。约莫十四五岁年纪,一身死气沉沉的黑袍,端着礼节的笑意,彬彬而立。随即又想到此人这般年纪可是杀人的行家,这时再瞧那笑容只教他阵阵胆寒。

    又迟疑一下,眼光扫了一圈将此人围得水泄不通的侍卫们,池元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唯唯道,“您请说。”

    言临正欲开口,微微一滞,此时大风骤起,将黑袍吹得满满鼓鼓,登时让人醒觉过来那沉闷宽大的衣袍与她年少的面容极不协调。

    池元只觉得眼前一花,言临便像一只平地而栖的黑色大鸟蓦然飞起。

    同一瞬间,言临方才站着的地方已赫然钉着一排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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