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可有与你通信?”顾夫人背对着顾呈,闭着眼手里摸着佛珠问道。
“回娘,并无。”顾呈应着,距离严善离开又过了半月有余,听说北疆敌兵退了,乘胜追击之下不知为何却又僵持住了,具体情况依旧是无人知晓,这半月忠靖侯府可以说是门庭冷落,无论是心怀鬼胎的亦或是贪生怕死明哲保身的都在观望着形势,老皇帝不知怎么的似乎一瞬间便旧疾齐发一般,病得严重,偶尔连朝都不上了,朝中人心惶惶,一些与老侯爷或是顾扬关系密切的人这半月也不好过,有些甚至被寻着借口调走了,眼见着老皇帝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天,皇子中最有能力的当属太子和三皇子,太子是正统嫡长子,一直深受皇上的宠爱,却偏偏腿脚不便,三皇子则是文韬武略样样不差,外人眼中还背靠忠靖候府,虽说这些年与侯府不常走动,但毕竟是老侯爷的外甥,朝中一些人开始悄悄地站起队来了。
老侯爷和顾扬都不在,许多事只能由顾呈来私下联络周旋,即使顾呈依旧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满脸懒散的笑,但眉目间却不知觉的多了几分沉稳。
“他走了半个多月了。”顾夫人轻声说着,跪在佛像前,一身白衣晃得顾呈皱了皱眉。
“很快他们就会回来的。”顾呈不自在地别开脸,看到了一旁桌上放着的牌位,觉得更加不舒服了,眯着眼看着恨不得用眼神把牌位给翻过去。
“但愿吧。”
顾呈站在顾夫人的身后,灼热的阳光透进窗,门外院里的植被宽大而又油绿,向阳蓬勃生长,爬山虎攀爬了大半面墙,风吹过刷刷地一齐晃动,满院的生机。
顾呈背着光,只觉得一室寂寥。
唉,还是老顾在好。
“对了,程统领昨天来府里了。”
“程远?他来干嘛?”顾呈本想找个借口离开的,听到这句疑惑地问着。
程远是老侯爷年轻时带出来的,现在是禁军统领,虽说后来与老侯爷的交集并不密切,但总记着份提拔之恩,逢年过节都会有所问候,除此之外却是不常联系。
“关心而已。”
“不见得吧,听说最近朝中传出要撤换禁军统领。”顾呈轻笑了声。
“这是你们的事,他不过是来表达关心罢了,也给常谨上了柱香。”顾夫人淡淡地说着,作势要起身,顾呈上前搀扶着顺着顾夫人走到牌位前。
顾夫人抚摸着牌位的表面,没有说话。
“呈儿,让我一个人静静吧,我看你心也不在这里。”顾夫人拍了拍顾呈的手说着。
“哪有啊,娘。”顾呈笑着说着。
“要走快走,趁我反悔前,没准我就让你陪我一天了。”顾夫人也笑了起来,眼角挤出明显的皱纹。
“那我先走了,晚上回来”顾呈想了想说着。
“别太晚了。”顾夫人叮嘱着。
“知道了。”顾呈说完就笑着离开了佛堂,脚步轻快,刚出门迎面便是刺眼毒辣的阳光,顾呈甩开扇子挡了挡,过一会儿习惯了这光亮便不档了。
“常谨啊,你要保佑他们仨啊。”
幽幽的檀香袅袅升起,渐渐弥漫开来。
“呦,今个儿怎么不拦着我了。”顾呈摇着扇笑问带路的管家。
“顾少爷,小的也不过是听令办事,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带路的谄媚管家地笑着。
“好说,诶,我说啊,张管家,我来这么多次怎么觉得头一回有人带路呢。”顾呈笑得意义不明,前面有带路的张管家,后面还跟着俩小厮,这待遇顾呈觉得“受宠若惊”,多少年没享受过这种优待了。
不像迎客,倒像防贼。
“以前是小的们招待不周,顾少爷前面就是了,我们就不跟着了。”张管家笑着停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