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任泽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敛住,眼神深邃,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些什么来。
吕口口被他盯着直发憷,她知道,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还是得依靠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如八年前依靠任国华那般,于是咬着后槽牙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八年前,他们制/毒的时候,从来没有忌讳过我们,甚至因为我们是小孩,还多番的利用,机灵一点的,就被他们指派着的运送毒/品,稍微差一点的就被他们留在孤儿院里,帮着制/毒。有一次我运送毒/品的时候,被你爸抓了,后来,我才当了你爸爸手里的线人。”
任泽先是笑了下,觉得不够,撇过头又连笑了几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眼前的这个小孩就是他爸手中的线人了呢?
等他回过头来,见着吕口口一脸的认真,脸上硬生生裂开的笑容再也坚持不住,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整个人都僵直着,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人,希冀着下一秒她能笑嘻嘻的望着他说道,叔叔,我逗你的呢。
可她没有,还小心翼翼的说出了很多他不知道的案件细节。
“八年,为何你现在才说出来。”任泽默默的听着,到后来,仿佛浑身力气被抽干一般,靠在身后的墙上,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叼出一根烟来,出神的望着前方说道。
“从孤儿院出来后,我就直接被安排到了这里,哪里有机会说,我又该跟谁说?特别是后来,我知道了任警官是被人出卖,被毒/贩报复,那些我知道的线人先后惨死之后,我更不可能站出来。好在知道我的存在的人很少,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
稍微恢复理智后的任泽,端着一双犀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姑娘,就像是要看穿她灵魂一般:“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说出来。”
吕口口有些承受不住他的探寻,立马垂下眼来:“因为龚伟亮死了,虽然之前,我只是个运送毒/品的小蚂蚁,即使我现在改了名字,但想要查到我,简直易如反掌,如今就连藏在这里的龚伟亮都被人给杀了,又何况是我,他们总会查到还有我这样的一个线人。而且”
说着说着,吕口口顿了下来。
“而且,你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没有了,没有了,我都交代完了,我是想说在龚伟亮死的当天,我因为好奇跑到了楼顶,很有可能已经暴露。”
任泽掐了烟,扭过头来望着她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也可以利用我的这一双眼睛来帮助你们办案,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在没有抓到真正的幕后主谋之前,你得让我跟在你身边,保护我。虽然我前十几年的人生已经很惨,但我还不想死。”
吕口口抬起头来,那双炯炯有神的眼里没有怯意,还意外的散发着不屈不饶的勇毅,似乎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之前那样柔弱而怯懦的她,只是她的伪装罢了。
两人分开时,吕口口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一会儿会不会带她走,任泽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同意的话,当然也没有拒绝,在吕口口看来,只要他没有拒绝,那就是同意了。
所以,她回到病房收拾行李的时候,表现的很开心。
“你这收拾东西是要去哪儿?”一个穿着蓝色衣袍的男子,抱臂站在房门口,望着那边收拾行李的吕口口阴沉着声音问道。
吕口口扭过头来,望着男子身后的几个人后,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她怎么忘了,她是顶着协助查案的由头,才被任泽他们从医院带了出去,第二天,缉毒科的人就带着人马到他们疗养院来办案。
怎么看,她都很可疑啊
如今任泽不在她身边,她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精神病人,那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