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个天文数字。我租住在市郊的廉租房里,而对方则拥有位于陇山的瞰海豪宅,在陇山居住区,很多家庭拥有自己的私人庭院并享有通往自家大门的一段路。也就是说,如果你不住在那里或者在没有得到宅邸主人允许的前提下,踏入那条路都是违法的。
他就是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并且从他家那条路开到主干道上,至少需要十分钟。
能够撞到这种人的概率想必在丽港也不足千万分之一。我的运气真不差。
“大概需要多少钱?”
“目前我也不清楚。还没有评估。”
我俯下身,用手抚摸着那伤痕,我真希望自己可以施展魔法把它复原,或者可以直接把它变成一辆普通平庸的日系代步车。那么一切都将不再是问题。我既可以迅速回到平淡从容的生活中去。
“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来找我?”我扭身看向景承俊。他站在我身后,看上去心不在焉。
“最近有点忙。”他似乎对这事也并不上心,他的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淡淡地说道。
“我能照几张相吗?”,我卡了一下,“我的意思是,给这个位置照。”
景承俊目光柔和,他点点头。
“你一会去做什么?”他问道。
回家吃泡面。这个时候还能做什么?我在心里自嘲道。“回家。”
“一起吃晚饭吗?”
“你请客吗?”我顺嘴答了一句。
“当然。”
我笑了一下,我可不想和你这样的男人扯上任何私人关系。我承认,在最初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的确有过很多假设,我的心里也曾经有过细小的心思,统统都是关于你的。但现在,我已经把这些一股脑地丢到了九霄云外。
错误的事情总是会在错误的时间里无限制的推进下去。但是我还好,我懂得悬崖勒马。派格时常会说我太过理性,总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去处理感情,总是把合适与不合适挂在嘴边。
我时常被派格鄙夷。不善于制造浪漫,却乐于扼杀浪漫。这种人都是木头。
我转过身,面对着他。“就按我们之前说过的那样,你找事故鉴定机构出具一份车损报告给我。我们再来进一步协商。”
“好。”
“好。那就这样?你还有什么细节需要补充?”
景承俊怔怔地望着我。
“哦,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谢谢你的邀请。不过还是算了。”
他低垂下眼帘,笑了一下。“那好吧。”
景承俊与我擦肩而过,他打开车门,钻进车中。跑车卓越优绩的发动机瞬间被驱动,发出摄人心弦的声音。这种声音可以给车迷带来至尊的享受与无比曼妙的心里冲击,但对于像我这样的车痴来讲,也不过只是普通发动机的声音而已。车痴的‘痴’字,在这里意在‘痴傻’的‘痴’。
我紧着步子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那黑洞洞的车窗。我想起一件还挺重要的事情。
车窗缓缓下降,景承俊仰起脸晲了我一眼,“还有事吗?”
“呃、是这样的,我希望你下次可以通知我在其他地方见面,而不是直接到单位来找我。”我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好。”他迅速瞥了我一眼,表情非常冷淡。车窗渐渐向上,窗子上影着一个嘟着嘴的我。
我迟疑了一下,向后退了几步。景承俊的车绝尘而去,最终消失在路的尽头。我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嗡嗡”作响的大功率微波炉,我的心里异常鼓噪,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左右了我的心情。是那个昂贵的汽车屁股,还是景承俊忽然冷下来的态度。我的身后有点嘈杂,几个年轻人围在收银处叽叽喳喳。他们好像要到其中一个人的家中去喝酒。我回头扫了一眼,每张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