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作为失明人士,至少从外表来看, 情绪上的波动, 并不是很大。
反观丞相夫人一个劲地抹泪,仍止不住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淌。
当事人毫无办法, 唯有反过来安慰伤心的快要昏厥过去的亲娘,一个劲地告诉她, 没事, 没事, 会好起来的。
白丞相看不过眼, 叹了口气, 企图将夫人强行拉出了女儿闺房“你这样成何体统。”
“体统我女儿都这样了,你还跟我谈体统,那顶什么用”丞相夫人哭得更为伤心,抹了一把眼泪, 又朝着他失控道“我也想在女儿面前坚强起来不落泪,可是看到女儿这个样子, 我的心都碎了,眼泪根本不受控制”
“那咱们先出去, 让筠儿先好生休息,养好精神, 说不定眼疾不消多时, 也就自然而然痊愈了。”白丞相尽量从好的方向出发, 变着法子宽慰道。
丞相夫人哪肯依, 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守着白筠, 就怕一闭眼,又传来女儿的噩耗“不行我要等大夫问过诊,听了大夫亲口说完筠儿的病情,我才回去”
这一折腾,待丞相府专用大夫前来问诊后,得出与宫里御医一样的结论。
暂时性失明,什么时候恢复不好说。
听完大夫诊治的丞相夫人,坐在凳子上发着呆,反倒消停了。
命管家送走大夫,白丞相详细地询问了女儿经历整件事发生的过程,方才将精神恍惚的夫人搀扶着离开了。
白筠揉了揉脑袋胀痛的额角,躺在床上,入目皆是无尽的黑暗,她的世界里是否再也没有光明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不敢触碰。
疲惫地闭上眼,一滴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强迫自己进去睡眠状态,许是经历了生死,身心早已布满累累伤痕,如今只觉困倦袭来,翻过身就睡着了。
待白丞相抱着浑噩的夫人回到世安院,将其安置好,就回了书房。
房门刚闭上,已然敛着容,不怒自威地立在那里,一改先前不痛不痒的沉稳姿态,突然出声唤道“白珏jué。”
也不知道从哪里闪出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眨眼功夫就立在白丞相的身前,恭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筠儿眼睛看不见了,幕后黑手却在逍遥法外,我要知道是何人有这胆子,敢害我的女儿”白丞相嗓音低低,平静里透着三分肃杀之气,哪还能够寻见文人墨客的温文尔雅。
白珏藏在面具后的一双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寒芒,恭敬回道“小姐此番遇险,属下命人迅速查询了最近各宫娘娘们的动向,发现确有疑点。”
“说。”
“今日小姐事发后,皇后娘娘带着坤德殿的奴婢太监,直接封锁了锦绣宫。”
“庄妃娘娘”白丞相锐利的眼瞳忽闪,追问道“锦绣宫里发生了何时,查探到了吗”
白珏摇了摇头“皇后娘娘身边的奴才多年,口风都很紧,而且都是死忠,想要撬开他们的嘴,有些难度。”
白丞相冷声提醒道“皇后娘娘身边的奴才是死忠,那庄妃娘娘身边奴才,也是死忠吗”
白珏眼睛一亮,抬眸看了眼白丞相,又微垂下头“是,属下知道从哪里入手了。”
“都说算无遗策,可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害了我的女儿,就必须血偿。给我查,仔细的查,事无巨细都回禀于我。”白丞相喃喃自语着,看着几案上的烛火被风吹得左右摇曳,始终明亮不灭,突然道“你让手底下的人传出些关于筠儿的话题,往好的方向夸,比如博学多才,琴棋书画都可翻来覆去的说。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让筠儿脚跛了这个流言蜚语占上风。”
白珏一愣,不明真相,追问起缘由“为何”
“皇后娘娘知道筠儿眼睛看不见,必然绝了与我白氏一族联姻的想法。另择太子妃人选,那是迟早的事。”
“可我不能让筠儿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