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黄昏而来,照亮了海平面的半边天,目力所及之处,都好似蒙上了一层黄昏的面纱。
海平面上,漂浮着一个人。
他溃烂的皮肤,浸泡在海水里,显得更加狰狞恐怖,周围有鱼儿,甚至鲨鱼在他附近徘徊,却只敢徘徊着,不敢接近。
老者在海平面不知已漂浮了多少天。
煞白狰狞的面色,却又安详无比,仿佛真的已经死透了。
嘶啦!
就在这时,虚空之中,竟然裂开一道口子!
一位身穿古朴唐装的老者,从裂开的口子之中,徐徐走了出来,他踩在海面上,就如同踩在地面一样,掀不起丝毫波澜,很是平稳。
唐装老者出现的一刻,周围的鲨鱼等,在瞬间掉头,害怕的四散游走。
老者认真的低下头来,看着躺在海面飘荡的老者,露出淡淡的笑意。
“莫要装了。”他轻笑道,“宗天,四十年风雨,恍惚而过,如今的你,又是否完成了你当初的豪言壮志?”
宗天缓缓睁开眼,他躺在海面上,平静看着俯视他的老者,“关你何事?”
“你见到我孙儿了?”老者淡笑的问。
“见到了……”宗天缓缓叹了口气,感概道,“千年以来,我听闻过华夏无数神鬼传说,我活了数十载,见证了华夏多少天才……”
“我不曾佩服过秦叶南那小子。”
“但我见到了他孩子之后,却也忍不住……想要表扬上两句。”
唐装老者笑着点点头,“不错。”
“不错?”
“是不错。”
“呵,有天他上你秦家门,拆你秦家之时,我倒想看看,你是否还有这份云淡风轻之态!”宗天冷哼着说。
唐装老者不以为然的笑笑,“他不错,但在我秦家面前,还不过是虾米而已。”
“一只虾米跳得欢,能帮我秦家挪走无数虾米的目光,对我秦家,也是好事。”
宗天不说话了。
对于唐装老者的话,他实在难以反驳。
他费劲儿的从海面上爬起来,两位老者肩并肩的站在一起,看着黄昏最后的余晖,缓缓落下。
“还要与我秦家为敌吗?”
“不然呢?”
“四十年前,我曾和你说过,你一日不入仙,一日就要饱受‘血祭返祖’带来的痛苦,那时,你三十多岁,还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不认同的我的话……”说着,唐装老者缓缓看向宗天,“现在的你,应该多少能有所体会了吧!”
宗天一时间哑然。
血祭返祖带来的痛苦,太过于强烈。
与秦家那小子的一战,就足以看出,他竟然会被一位刚入元婴的人打败,这一切不是秦墨多强,而是‘血祭返祖’,折损了他一半的实力。
“你知道,你做的是件怎样的事吗?”宗天轻咬着牙关。
“我知道。”唐装老者徐徐回答,同时淡笑,“但是……你不一样,也是渴望的吗?”
宗天渐渐低下头。
夕阳最后一丝余晖,笼罩在他身上。
他狼狈的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好像在一个瞬间,抽走了他毕生的信念,令他整个人,都枯萎了几分。
英雄迟暮,他像个失败的将军。
他缓缓的跪在海面上,朝着唐装老者,颤抖的抱拳而拜,“我……宗天,妥协了。”
唐装老者露出平静的微笑。
他遥遥望着远处,海平面最后一丝余晖,被来临的黑夜所吞噬。
一切,陷入无边的黑暗。
天际灰蒙蒙的时候,秦墨和祝小双回到了华海别墅。
王许阳正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