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酒囊饭袋?”
秦如歌下巴微微抬起,直言不讳的道:“说的就是你这位荣王府的米虫四公子,你当如何?”
碌碌无为!
酒囊饭袋!
米虫!
这一个个贬谪蔡氏儿子的词,险些让她被气吐血,面色阴沉的瞪向江婉仪,“亲家母,且不说江氏一族乃世代香门第,便是从前的秦左相,也是熟读诗的少年状元,这般不将公婆放在眼里,可是你教出的好女儿?”
被蔡氏指着鼻子谴责自己的女儿,江婉仪的脸色又怎会好看?
不过她转瞬便恢复常色,膝盖微微弯曲着朝蔡氏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道:“亲家母说得没错,不管是江氏一族还是秦氏一脉都是诗传家,是以,我自歌儿少时便教导她要做个实诚的人,今日亲眼瞧着,我心甚慰。”
“噗!”
江婉仪的话可谓是四两拨千斤,又带着几分俏皮,别说是清风明月桑橘几个,便是秦如歌也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但眼下的环境着实不该笑,便极力的忍着,格外的辛苦。
“娘亲教导,女儿一日不敢或忘,是以女儿从来都是实事求是。”秦如歌正色道。
荣显跟江婉仪到底是儿女亲家,这番话让他听了,感到浑身不自在。
蔡氏气得失了往日的风度,“你们……”
“夫人,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秦如歌打断蔡氏的话,半点不惧的扫视了荣显等人一眼,郎朗道:“夫君十三岁从军,十八岁便已经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乃是统领数十万大军的将军!
如今四弟都十九岁了,还成天逗狗遛鸟,惹是生非,流连花丛,一心算计着荣王府这点祖荫……呵,怕是离了荣王府根本活不过两月,不是酒囊饭袋又是什么?”
清风几个听着就觉得爽快,凭荣旻这个脓包,也想拥有他们,简直痴心妄想!
荣旻想要反驳秦如歌的话,可回想前尘,却发现她虽然说得难听,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登时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把头转到一边,愤愤的不再看秦如歌。
蔡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特别是在听到“一心算计着荣王府这点祖荫”的时候,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可是,放眼整个霍都,有几个人像荣陵那样小小年纪便拼出一番功绩的?又有几个不是算计着家族的祖荫?怎么到了秦如歌的口中,就成了十恶不赦一般?
荣显亦想到自己一生何尝不是碌碌无为,便是连荣王府都打理不好,临了还被自己的儿子给撬下位,面色也分外不好看。
他无心再和秦如歌纠缠,呐呐的开口道:“既然陵儿将清风几个留给了你,以后跟着你便是。荣禄一家你觉得用着顺手,也都带走吧。”
“老爷!”
“父亲!”
蔡氏母子显然不认同,也不管吃相好不好看,当即喊出声。
奈何荣显已经决定,朝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不必多言。
“多谢父亲成全,今日时间不早,最迟明日,我便搬离荣王府。”
秦如歌的目的达到,也不想再与他们虚与委蛇,叮嘱了荣禄几句,便挽着江婉仪的手回了来仪阁。
秦如歌知道江婉仪有话说,将人都屏退后,带着江婉仪进了自己的寝居。
母女二人坐定,江婉仪叹息了一声,看向秦如歌道:“歌儿,你为何这么傻?以你的情况留在荣王府继续把持中匮,谁敢多说什么?”
“呵。”
秦如歌抿唇一笑,心想,天下母亲大约都是这样,恨不得子女拥有最多最好,不愿意子女吃一点亏吧?
可她秦如歌有手有脚有智慧有手腕,不屑去跟他们争啊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