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是率部入城协防,而不是求援,显然山贼也没那么大本事攻打一座雄城,刚和各地行商商量好合作,不至于那么因公废私,安排妥当再出发也不迟。
征调渔船赶往野鸭渡和也收到军令的王德分析目前局势。两人觉得还是由王德召集入伍的天人,而陈寅先赶去东阳城打探,三日后才由王德率部赶来。
至于曲营,让王敏留下集云阁联络的方式,将他们先糊弄走,而后让和陈寅从野鸭渡赶回来的李伟接管曲营,两个老弟兄庞江、庞河协助。
直到第二天中午交代完毕,陈寅才带着王敏和张二苟动身。
日暮西山赶到东阳城,发觉入城的百姓好像更多了,很多拖家带口的,把入城四门堵得水泄不通,看来贼寇给郡内带来的恐惧可不小,很多人是提前入城避难来了。
人实在太多,陈寅只得亮出身份插队入城,马不停蹄的赶到王真府上,却被告知王真还没放衙,只得让王敏、张二苟先去驿站等候,陈寅自己到府衙寻找王真。
当见到王真的时候,陈寅吓了一跳。才几天不见,原本身宽体胖、精神奕奕的王真,如今竟蓬头垢面、满面沧桑,像是老了整十岁似地,陈寅还以为找错人了。
“恩师!?怎的如此。。。?”陈寅惊讶得都没行礼,急步走到王真跟前,看着双目赤红眼袋肿大的王真,慌道。
“啊。。。子美来了。”仅点着一盏油灯,办公的房间很昏暗,王真一直是拿着油灯照在书案上埋头看着,也没注意陈寅到来,直到陈寅出声后,他才反应过来,猛地抬头,身体竟差点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陈寅慌得一个健步将他和油灯扶好,皱眉看着气息急促,眼神迷离的王真,陈寅紧张的喊道:“恩师,恩师!”又对门外喊:“快来人啊!快给别驾请个大夫!”
“不。。。不。”王真喘了几口气后,终于缓和下来,对陈寅和闻声赶来小吏摆手道:“老夫无事,不用叫人,你。。。去唤张贼曹和林兵曹来,就说天羽军陈军侯到了。”
“恩师,这。。。还是请个大夫。”陈寅话还没说完,王真却紧紧抓了他手臂一下,用眼神制止陈寅再说,再次和小吏说了一遍,等他走后,王真勉强地重新坐好,指着对面的椅子,让陈寅坐下说话。
“恩师,怎么才几日不见,恩师如此消愁?可是郡府又出大事了?!”陈寅关怀一番,出声问道。
王真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苦笑片刻,才声音沙哑的道:“北营曹坤的事你已知道了?”
“嗯,军令上有写,但不知到底是何缘故,骑营竟受如此重创?”陈寅点点头,忍不住问道。曹坤这次领回来的兵马近千,且都是骑兵,竟被一群山贼步卒围歼,主将身死,骑兵十不存一,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何缘故!?哈!是何缘故?!还不是有的人被猪油蒙了心,想争功想疯了!”王真的反应出乎陈寅的意料,虽然是压着嗓子说的话,但压抑的愤怒让陈寅实实在在感受到了。
“曹坤想争功?”陈寅诧异的道。
王真却没回答是与不是,而是莫名的惨笑一声,盯着陈寅不说话,等到都差不多把陈寅看得发毛了,他才幽幽的道:“方一鸣伏诛,一窝蜂群龙无首,功曹府下令曹坤进击五龙山,于深山遇伏,全军覆没。”
这下陈寅知道为什么王真那样盯着自己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现在就恨不得跑去陈府给自己四叔一个大嘴巴。
疯了还是傻了!?
亏得军令上写的是曹坤追剿袭击月牙滩的一窝蜂残寇却不小心战死,合着根本是功曹府让不到一千兵力的骑营主动征剿五龙山,简直是天方夜谭!
良久,陈寅才艰难地让自己的心态平复一些,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劝慰王真,“事已至此,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