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子桑美琴回答了,陈寅话音刚落,一个中年将领就在一群水师兵卒的簇拥下大步向陈寅走来。
陈寅一眼看去,目光自下而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黑面白底翻江蛟战靴,左脚战靴一脚踏来,脚下震起数片落叶,落叶未落,右靴已从上掠过,踏在地面,又震起另一处。双脚一前一后,一抬一落,踏出一种韵律的力感,陈寅的目光不禁微微收缩了一下。
目光往上移,飞快的掠过孔武有力的身躯,直接落到他的脸上,这是一张常年受海河烈风侵蚀,脸膛赤红的魁伟大汉,穿着一身水师的武官将服,战盔挟在他的肋下,头发挽起,自额头往上,乌黑的头发紧紧地绷着他的面皮,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但与其威武气势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他的面貌却十分平常,若不是那飞鱼在天的水师将服披在身上,那张脸和普通的渔民真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现在这中年将领带着灿烂的笑容,脸上的褶子都堆满了,夹着战盔对陈寅抱拳施礼,咋一看,还让人以为是个鱼贩子和顾客攀谈呢。
陈寅却不那么想,反而是看到此人,脸色略微惊讶,回过神来,急忙上前,赶在中年将领之前,抢先行军礼道:“不知是楚军候大驾光临,标下有失远迎,万望军候恕罪啊。”
陈寅早认定这次水师爽快合作,定然有所图谋,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这才第一天,他们就找上门了,而且来的还是对岸水师曲营统帅军候,楚梦熊。
“嗳!陈贤弟这是在骂我呀,你我军阶相同,如今又是比邻而居,怎么说话如此客气?这不是在打我楚某人的脸吗?以后我还怎么好意思登门拜访啊,恩?”双手抬住陈寅的胳膊,楚梦熊三分责怪七分说笑的说道。
“不敢不敢。”陈寅试了几下,手臂竟怎么也按不下去,心里暗惊,脸上带着歉意说道:“我等初来乍到,本该是我到楚军候处拜访,如今却要劳烦您亲自过来,陈寅惭愧呀。”
“嗳,陈贤弟还是见外了,我们同朝为将,何分彼此。况且陈贤弟大名早就如雷贯耳,前些日子又打败锦帆水贼,帮了我水师大忙,如果陈贤弟还是这般客气,楚某人就得领着弟兄们向你行礼致谢啊。”楚梦熊的话让陈寅又连忙谦让起来,最后才在楚梦熊再三要求下,陈寅只得无奈的叫了声“楚大哥”才消停。
一旁,李伟和其他‘天人’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过和恭敬的李伟不同,‘天人’们则是伸长着脖子,像是看什么把戏一样看得津津有味,李伟摸摸鼻子,对他们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见酒后失德和其他人嘀咕着:“这古代人还真是不嫌累啊,一天到晚夸个没完,刚才在路上,那老叔就夸老子夸个不停,这会儿又来忽悠老大,这家伙真是武将而不是做买卖的人么?。”其他‘天人’嗤嗤的笑了起来。
李伟面色却一下凝重起来,不显痕迹的侧过身子,似闲聊般低声对酒后失德道:“小酒兄弟,刚才路上楚军候就一直和你们搭话吗?”
“可不是嘛,一路一直夸酒哥,听得我们还以为这家伙家里有女儿等着找女婿呢,嘿嘿。”一个‘天人’接口道。
“我看多半是这样,酒哥,你就搁里面上门算了,反正外面也找不到女朋友。”另一个‘天人’接茬,贱兮兮的说道。
酒后失德也不恼,嘿嘿笑道:“那感情好,老子的设备是带体感的高级货,搁里面弄一弄看看有什么不同也好。”
众‘天人’大笑。
李伟脸色却愈发阴沉,看着两三句,已经和陈寅把臂而谈的楚梦熊,眼里满是忧色。
“楚大哥今日大驾光临,让小弟做个东,我们到金香阁痛饮一番。”
“嗳,何必麻烦呢,刚才我听到陈贤弟你们军营要开宴会,如果不嫌楚某碍事,让我也加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