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福坐在轿子里,吹吹打打中,轿子被抬起来了,开始走动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哭,毕竟那个才住了十几天的院子她没有当成家。但轿子抬起来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流泪了,视线透过泪水,鲜红一片。
半个多月前,当她离开福园,看到被马车甩在后面的王氏、陈名、大宝、阿禄时,她哭了,还哭的很厉害。
那时是对娘家人的不舍,而此时是对娘家的不舍吧?
到了楚家,楚家的全福夫人把陈阿福扶下来,又把一根红绫塞进她手里。接着,跨马鞍,进正厅,拜完天地,再拜祖父……不是父母。看来,楚家做了攻关,没让那个公主恶婆婆这时候出来恶心一把人,公爹楚驸马也没来。
进了洞房,在一屋子妇人的注视下,坐福,掀盖头,撒帐,喝合卺酒,吃“子孙饺子”……陈阿福像个演员,按照导演——全福夫人的示意做着。还好男主角楚令宣她熟悉,虽然他没有说话,但眼里的温柔和唇角的笑意让她放松了不少。
身着红服的楚令宣俊朗挺拔,浑身透着暖意,跟他之前冷冰冰的气质截然不同,有了那么点温润如玉的感觉。
付夫人取笑道,“哎哟,原来楚大人也能笑得这样甜,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一位眼生的夫人凑趣道,“新娘子长得这样俊,新郎官就是块冰,也美化了,何况楚大人还不是冰。”
众人又是一阵笑。
楚令宣被她们打趣的脸通红,讪讪的笑着,也不好说啥。
全福夫人笑道,“还是付大人有眼光,把这一对凑在了一起。公子如玉,美人无双,他们站一起,就是一对碧人儿。”
……
仪式终于完了,屋里也安静下来。客人们都去花厅吃席,楚令宣轻声对陈阿福说道,“你先歇歇,换套衣裳,我去前厅陪客。”
陈阿福点头。她早想换衣裳了,头上的凤冠快把她脖子压断了。
屋里是玉镯和另一个眼生的丫头听差。
陈阿福对她们说,“让夏月过来,她知道我的习惯。”
玉镯点头出门,片刻钟的功夫,夏月便来了。
夏月熟练地给陈阿福把凤冠取下,又服侍她去净房沐浴。陈阿福刚坐进浴桶,夏月就笑眯眯地从怀里拿出两块小点心,塞进陈阿福的嘴里,低声说道,“奴婢知道大姑娘受不得饿。”
陈阿福闭着眼睛把点心吃完,问道,“该叫我什么?”
夏月才反应过来,伸了伸舌头笑道,“哦,该叫大奶奶了。”李嬷嬷提醒了很多次,她又叫错了。
陈阿福听夏月讲着,她们上午跟着嫁妆来到这里,先把嫁妆在院子里晒了一阵,侯府里的许多人都来看了,之后才收进后院的厢房。陈阿福的衣裳,以及日用品都放来了上房……她们五个已经吃了饭,住在后罩房,这里的人对她们还不错……
陈阿福身子轻松了,也知道了一些情况。当她再次站在卧房的时候,穿着大红立领绣花小袄,石榴红撒花百褶长裙。
坐去妆台前,只在红扑扑的脸上抹了一点香脂。头发打散,随意挽了个小纂儿,插了一根玉簪。玻璃镜中的美人儿,即使没有上妆,也艳丽得如三月桃花。
人舒适了,她才开始打量屋里的摆设。这间屋子比较大,如一片鲜红的海洋,房道,“终于把你娶回家了。”
陈阿福红了老脸没说话,旁边还有几个下人好不好。
楚令宣又问道,“还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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