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自孤儿院,从来没有人真正在乎过她,她只能自己在乎自己了,所以要特别在意红头发,要特别用力地幻想,要特别在乎首先接纳自己的朋友”金妮下意识地咬了下奶嘴,然后疑惑地道,“否则她就变得可怜了啊!”
“所以你可以感受到安妮?”卡米娅的笑脸在烛影下显得有些意味不明。
金妮觉得自己不该说的,但是或许是巧克力奶真的能够让人安心,或许是邻居阿姨的态度太温和,又或许是一个孩子天真幼稚的信任,她点了头,她说:“是的,我可以。”
像是把一直以来梗在喉中的鱼刺吐掉了,金妮一下子浑身轻松起来。
是啊,她可以,她可以感受到那些故事中人的悲喜,可以轻易地浸入一个故事,就像品尝糖果一样,把那些情节桥段细致咀嚼,她可以,因为——因为洛哈特的那些巧克力球!
金妮忽然捂住了嘴,瞪向对面的人。
幸好卡米娅正在翻看那堆羊皮纸,似乎并没有留意到金妮的失态,女孩赶紧低头喝奶,心道险些暴露了自己和洛哈特的秘密。虽然洛哈特从来没有解释过那些巧克力球是什么,但金妮就是知道,那不是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事情。
“金妮c金妮c金妮”卡米娅反复念着女孩的名字,然后忽的转过头来,盯着女孩的眼睛笑道,“金妮芙拉,你可真是个天才!”
金妮甚至还来不及说不是,就被卡米娅用力抱了一下,然后女教授兴致勃勃地道:“我们来读剧本吧!”
剧本?金妮迟钝地想起她们进门之前的正事,只听卡米娅语气欢快地道:“金妮,这场戏你是独一无二的主角,所以我们必须——必须把台词准备充分知道吗?”
看着厚厚的台本,金妮点头表示知道。
卡米娅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背,安慰道:“没关系的,金妮,你要做的,只是投入感情——百分百地投入感情,你要彻底地浸入故事之中。”
你就是凯特船长,你就是故事中的每一个人——金妮听到卡米娅这样嘱咐着——你就是故事本身。
烛光不知什么时候黯淡下来了,卡米娅似乎往后退了一些,坐进了阴影之中,护栏内的小汤米从刚才起就一直很安静,金妮在微妙的紧张之后,翻开了已经烂熟于心的剧本,轻声念出自己的台词。
“作为故事的开场白,那是一个春天的夜晚”从第二句开始,金妮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起来,从卡米娅的视角来看,虽然没有穿戏服,但女孩的眼神忽然变得苍凉,火红的长发骤然干枯失去光泽,白皙红润的脸颊不仅诡异地褪去血色,还平添了深刻的法令纹。
卡米娅在暗处悄然握紧了双手,表情晦涩不明。
然而这一切是金妮看不见的,和每一次读出故事一样,她现在只能看见那片浸泡在牛奶般白雾中的树林,那些色彩斑斓的梦境,有嘶哑低沉的乐器在翻来覆去地演奏,有活泼的女人们提着裙子和篮子走过满是花梗的小镇她是从大海归来的凯特船长,她是爱与欲丨望的波莉·嘉德,她是躺在海底的一具跳舞的尸体她是落在少女□□胸前的呢喃月光,是一片被风吹起久久不肯落下的叶子她是一个旋转的迷幻的视点
“我,盲了眼的凯特船长,像猫一样,在黑暗中依然看得见,扬帆驶过自己的眼泪之海,去看望死去之人,跳舞的威廉依然在跳舞,乔纳·贾维斯还是老样子,科里·贝文的头骨与上帝同在的罗西啊,她已经忘记了死亡米范维·普莱斯小姐,每晚依然在书写爱与渴望的篇章,但莫格·爱德华兹先生永远不会进来沃尔多先生在昏暗的树林中醉倒了,怀中抱着美丽的波莉·嘉德,他不在意周围邻居和鸟儿们的视线与声音,也不在意波莉·嘉德在缠绵之际,口中喊的是谁的名字”
年老的凯特船长坐在十一岁的金妮·韦斯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