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哈利:
展信佳!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 不知大西洋那边的天气如何,你的伤疤还会疼痛吗?听说你们在美国的生活还算顺利,甚至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可惜我不能打探得更详细一些,事实上, 我想,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 应该已经发生了更加“有趣”的事情。
或许我们应该先来聊一聊霍格沃茨?霍格沃茨挺好的, 虽然斯内普教授和卢平教授暂时离开了,但阿拉斯托和霍拉斯都是好同志,尤其是阿拉斯托,我觉得他真的非常喜欢斯莱特林的孩子们。新生们也很乖,这倒是让我有些不适应, 霍格沃茨的夜晚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夜游的脚步声了——你有听明白我在想念你和你的小朋友们吧?
哈利,虽然你只在学校呆了短短的两年, 不知为何, 我总是能够想起许多关于你和霍格沃茨的记忆,特别是最近这两个月, 尼克·勒梅说这是阿尔兹海默症之前的回光返照,但介于他至今对我弄丢了魔法石这件事念念不忘, 我猜我们可以忽略这个说法, 而选择相信巴希达。她说我已经到了可以与世界和解的年龄, 故而世界愿意回报以真相。
你能够听懂的, 对吧?关于我, 阿不福思,阿利安娜和那位德国朋友之间的误会与仇恨。哈利,就在把你们送走的那天,阿不福思忽然在时隔多年后第一次主动联系了我,他是为了转达阿利安娜的短讯,我们活在画像中的小妹妹告诉我:时间已经不多了。我问她,究竟会发生什么。但阿利安娜也不知道我们会迎来怎样的末日,她只保持着少女时代的微笑,劝我去和盖勒特见一面。我听从了阿利安娜的建议,去了一趟纽蒙迦德,自从1945年那场虚伪的决斗后,我便再未见过这位老朋友,只有过几次偶尔的书信往来。
或许你会愿意听一听我们的会面情况?
和盖勒特在最后一次来信中企图让我知道的那样,我c时间和纽蒙迦德都未能摧毁他,他依然像40岁那年一样,优雅,从容,充满侵略性,虽然他的金发中已经掺杂着白,眼角的纹路也更加深刻,但当他一言不发地回望我时,我甚至能够看到那个20岁的盖勒特。然后我明白了,我从不曾真正痛恨他,我从不曾认为他是罪恶的一方。我执拗地离开他,执拗地将自己推向所谓正义的一方,只是为了成就自己的伟大角色,只是为了掩饰自己作为兄长的失职而已。
是我害死了阿利安娜。
也是我怀抱着埋怨而非正义离开了盖勒特,将他关进高塔就像他是唯一的过错方。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但那时候我或许真的不够成熟。
我们隔着铁栏杆说了一些话,我没有道歉,盖勒特也没有问我的来由,我们只是重复着许多年前的话题,然后象征性地争吵几句,又迅速和好,直到他问起我家门前的那棵苹果树可还安好。我不得不告诉他,那棵树在我和阿不福思的一次冲突中被毁掉了,我没能治好他,只好将它连根挖起埋葬。于是将近一百年的时间忽然回到我们之间,回到盖勒特的眼睛里,他忽然的深沉起来,用令我难过的声音说着:已经埋葬掉了啊。
而我唯一能说的话就是,那已经是五十余年前的事了。
我想我们之间真的存在一些背叛,误解,互相怨恨,以及永远不能达成妥协的矛盾,但也拥有许多属于彼此的珍宝,正如那棵曾经开过许多小白花的苹果树一样,但命运是个实实在在的混账,它以激情左右着我们的选择,而我们在无意识中随波逐流,以至于从未成为自己真正想要的模样。于是我永远不配得到家人,而盖勒特长居高塔。
盖勒特比我更早想明白这些,他以罕见的柔和语气告诉我:我们本该属于一百余年前,那个爱,才华与勇气都尚未被摧毁的时间点。
我肯定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