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神色微变。
遣散了周遭侍奉的所有人,她才继续往前走了去, 立定在小皇帝的面前。
“胡闹够了吧?”
“呵, 原来在您的眼里,朕的所作所为, 永远都只是胡闹啊。”
小皇帝站起了身, 跌跌撞撞的往殿内走去。
“看吧,如今,您已尽得民心了,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您是如何废了朕的。皇姐还在等什么呢,莫不是又想让朕做回那个傀儡皇帝吧!”
流苏眉心微蹙,冷眼迎上了小皇帝的讥笑。
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让她寒心的弟弟,早已将她心底仅剩的那一丝亲情磨灭完了。
“我从未想过,这些年来我辛辛苦苦教你的这些, 竟会被你拿来用到我身上了。如今看着百姓们祸乱连连,你可算是满意了?”
“应该是朕要问皇姐满意了没有吧。”
宽阔的议事殿内,只剩下了姐弟二人。
小皇帝一屁股坐在了登向龙椅的台阶之上, 犹如顽童一般, 故意偏头不再去看流苏。
“皇姐如今大权在握,不仅藩王们都对您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就连朕这个皇帝的生死都是被您掌控着的, 如此,皇姐可还算满意吗?”
流苏牵了牵嘴角, 冷笑了一声。
“既如此, 那你为何还要伙同藩王们围攻京城?我在外头辛辛苦苦布阵抗敌, 你倒好,一封求救信就把家门敞开让给了藩王们!你这脑子莫不是被驴给踢了吧?!”
小皇帝脸色一白,他没想到流苏竟会这么快就知道了此事是他暗中捣的乱,毕竟藩王们还未带兵赶到京城,如今看流苏的脸色,他便已知此事不妙了。
毕竟,若不是气急了,流苏可是说不出这样的污言秽语的。
斟酌了稍许,小皇帝才冷硬的开了口。
“不是皇姐教的吗,不去生死一搏,谁也不知道谁胜谁负。如今齐王已经控制了京城,大军又在外征战,朕若不出此下策,等大军归来,这京城不就是齐王的囊中之物了吗。到时候还要朕这个皇帝做什么!不向藩王们求助,难道还要学着皇姐一样向他国求助吗?那到时候的凌国还是凌国吗?”
这个白眼狼,真的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吗?
流苏怒极反笑:“好好好,皇上有勇有谋,当真是好得很呐!”
甩袖离去之前,流苏又停下脚步问了一句:“我只问你一次,倘若三月之前,卫长轻未曾追随我奔向彦国,你可会强娶于她?”
小皇帝只愣了一瞬,便露了抹讽刺的笑容。
倘若不是卫长轻三月之前不吭不响就跟着流苏跑了,至今仍未归家,他又怎会让流苏笑到现在。
“皇姐莫不是在怪朕要与你抢女人吧?她若不是卫国公之孙,那朕自然是不会给皇姐徒添不快的。可她是卫家的人,这样的人留在皇姐身边,朕又岂能安心?得了她,不就等于是得了卫家的助力吗?如此好的一枚棋子,朕为何不用?”
流苏沉了沉眸,寒声道:“所以,就算知道她是我的挚爱,你也还是会强娶于她,是吧。”
“皇姐莫不是忘了吧,当初可是您自己口口声声说的,天家之人,不可妄自动情。如今皇姐这般在乎她,莫不是入戏太深了吧?不过一个女人而已,皇姐这般在乎做什么?都已经玩了这么久您还不腻吗?您若是想要她那一类的,朕大可替您网罗一些女”
“啪”的一声,回响在这空荡荡的大殿内,尤为清脆。
这一巴掌,说重不重,却也不轻。
小皇帝怔怔的瞪大了眼,捂着脸颊盯着流苏看,不可思议道:“皇姐?你打我?”
回过神后,小皇帝那愤怒的目光之中,还夹带着些许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