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佑猛然回头,刚好公输拓正在君臣目光对峙,宇文佑眯着丹凤眼做笑态:“若朕,执意不放狐兰猗呢?”
他想,如果在劫难逃,索性来个痛快,公输拓乃至公输家族就像一柄钝刀,慢腾腾的割着他的皮肉已有多少年,那滋味委实不好受,横竖公输拓人在承天宫,周围都是自己的人,一旦公输拓翻脸,自己一声号令先把公输拓制服,其他的事,. .
问罢,心里还是像揣着一窝兔子似的,静静等着公输拓的反应。
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公输拓气鼓鼓道:“那就请皇上再给臣赐婚一次,新娘子要跟狐兰猗一模一样。”
宇文佑心里的那窝兔子撒欢的跑了,他舒坦的哈哈大笑:“你这黑鬼,实在难缠,张贵玉!”
后头紧跟的张贵玉忙应着:“奴才在。”
宇文佑昂道:“传朕口谕,公输狐氏,所私藏的书为《黄帝内经》,实为大理寺误抓误判,大理寺卿张纯年渎职,扣其俸禄一年。”
公输拓闻听垂作揖谢恩,然后告退离开承天宫,随着张贵玉往大理寺宣旨。
张纯年领了圣旨后,整个人顿时轻松起来,还不忘恭喜公输拓一番。
公输拓靠近他悄悄附耳道:“你那一年的俸禄,本侯给你补上。”
张纯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只要夫人安然,哪怕再扣下官一年俸禄。”
公输拓搂着他不尽感慨:“你老张够朋友,可你一家老小还是要吃喝的,本侯说给你补上就补上,且只多不少。”
盛意拳拳,张纯年谢过,然后指使手下小吏引着公输拓往囚禁兰猗处而去。
到了地儿,张贵玉先对那些侍卫传了宇文佑的口谕,又喊出伺候兰猗的芳葵说明情况,再对公输拓道:“侯爷请吧,少夫人在里头呢。”
大理寺的小吏刚想前头引路,公输拓一把推开他:“去去,本侯认得自己夫人。”
兰猗无罪了,芳葵却慌了,这几天没给兰猗好脸色头怕兰猗伺机报复,忙讨好的对公输拓道:“奴婢给侯爷带路。”
公输拓对她比对大理寺的小吏更凶:“滚!”
唬的芳葵一哆嗦,夺路逃回宫去了。
院子里的动静不小,房里的兰猗已经听见,扶窗而望,就向正房奔来的公输拓,她软踏踏的靠在窗户上会心的笑了。
房门突然砰的给踹开,公输拓大步流星直奔里间,兰猗猛地回头,四目交投,彼此凝住,半晌公输拓这样问:“你在作何?”
兰猗这样答:“我在等你。”
简简单单四个字,差点让天不怕地不怕的铁汉子潸然泪下,几步奔至兰猗面前,一把将她搂入怀里,柔声道:“为夫接你回家。”
然后打横抱起兰猗,出了房上了早已备在门口的轿子,他自己骑马,一前一后的回了侯府。
至大门口,就见以修箬为站着好多人。
公输拓笑笑:“麒麟那小子嘴巴真贱,本来打算给母亲个惊喜的。”
修箬迎了上来躬身道:“奴婢迎候侯爷少夫人回府。”
秋落那里早已泪水涟涟的奔向轿子,打开轿门扶着兰猗下来,头披散衣裳褶皱,更是心疼不已:“奴婢这就给二小姐沐浴换衣。”
兰猗却道:“还是先去上房吧,婆婆大概急坏了。”
于是先来上房给老夫人请安,进了门即见老夫人没有像往常一样的端坐在炕上,而是站在地中央,见她进来屈膝施礼,老夫人伸手相搀,语气如常的轻淡:“回来就好。”
左右输拓和兰猗,两个人都是非常邋遢,于是吩咐春喜和冬喜道:“还不服侍你们侯爷少夫人去沐浴。”
丫头们过来相搀,兰猗又给老夫人屈膝施礼后方离开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