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见绮罗的名字,绣鸾身子一震,扶着门扇愕然望着兰猗:“你怎知绮罗是我姐姐?”
兰猗轻笑:“你们若非一母所生,怎会如此相像呢。”
虽然此事宇文佑已经知道,但其他人也只是猜测,所以这事对绣鸾来讲,可以说算是个秘密,她一把将兰猗拉进门来,随即哐当把房门紧闭。
兰猗淡淡一笑,随着她进到里面。
打眼看,冷宫大同小异,陈设都极其简单,一床一桌一椅,剩下的便是空荡,空的让人感觉这里仿佛是什么废弃的所在,而住在这里的女人,逃荒逃难而来似的,哦,弃妃住的地儿,当然算是废弃之处了。
再看绣鸾,衣裳仅能裹体,破烂的地方甚至还了补丁,头更是一件首饰都没有,好在她年轻,年轻,便是最好的首饰,所以还算看得下去。
然,人都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人又说楼看山c城头看雪c灯前看花c舟中看霞c月下看美人,这种环境下看绣鸾,宛若俯拾皆是的宫婢,所以,兰猗是不信公输拓真的与她有过什么风花雪月之事,莫说卫沉鱼都给公输拓拒绝了,就是那个秀儿,浑身下洋溢的野性也比绣鸾美几分,公输拓还不是一样拒绝了。
一把椅子,绣鸾坐了床,兰猗也就坐了椅子,彼此相对,绣鸾问:“我姐姐的事,你知道多少?”
兰猗嗅着浓浓的发霉味,再看看那昏黄的油灯下绣鸾惨淡的容颜,道:“不多,我只知道她是你姐姐,这就足够了。”
这话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绣鸾霍然而起:“你想怎样?”
兰猗不知她为何如此反应,道:“我想帮你给你姐姐报仇啊。”
绣鸾尴尬的站了一会子,抬手理了理头发以掩饰自己,却装着不屑道:“我姐姐的仇已经报了,那个害了我姐姐的贞熙皇贵妃不也在冷宫么。”
兰猗点头:“冷宫有点挤。”
绣鸾冷笑:“她会比我更难过,因为她是鲁国公的孙女,她有显赫的家世,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大起大落,而我,最初只不过是卫沉鱼的婢女,即使现在处于冷宫,我依然已经从一个妓女的婢女转变成一个皇帝的嫔妃,所以,我不难过。”
兰猗知道她这些话不过是乔张做致,顺着她的话道:“难得你能如此想,不过,下令杖毙你姐姐的是皇,将你打入冷宫的也是皇,这都与之前的贞熙皇贵妃没有干系,你恨错人了。”
绣鸾给人揭穿了真相,有些恼羞成怒:“狐兰猗,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我若是告诉了皇,说不定皇就会亲自接我出冷宫。”
兰猗哈哈一声笑:“到这个境地了你还在做梦,皇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因为没有一个男人肯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去勾引别的男人,皇不过是利用了你,然后想杀人灭口的,可是宫规是,一般的嫔妃犯错都不致死,所以皇才会留下你,但在这种地方,活着与死,又有什么分别么。”
绣鸾脸一阵子红一阵子白,女人中,她是最不值得的,哪怕是给恶少强抢,至少那恶少是喜欢的,可是宇文佑即便是占了她的身子,亦或是心血来潮,亦或是闲来无事,总之对她没有一丁点的好感,起初自己在卫沉鱼家里唱歌勾引宇文佑的时候,还以为中了计的宇文佑是喜欢她了,后来在张贵玉家里让宇文佑用茶水烫了手,她才知道原来宇文佑是怀疑她什么,而非喜欢她。
她的手不自觉的摸向腹部,刀口愈合,伤疤还在,且下雨阴天非常的痒,一抓还痛,所以,诸多的不舒服让她时刻忘不了公输拓,公输拓是真心救她的,可是,自己却把一个男人的真心给糟蹋了。
绣鸾虽然不明确兰猗来找她到底为了什么,但感觉出兰猗对宇文佑亦是颇有微词,甚至是怀着敌意的,绣鸾不知公输家同宇文家的仇恨,但知道公输拓而今陷入死牢,狐兰猗大概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