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佑问——小姨给朕说说,公输家的仆妇,若何死在了宫里?
兰猗不答却道——皇上该问问,公输家的仆妇,如何死在了皇贵妃的永安宫。
两句话的不同在于,她刻意把兰宜扯了进来。
宇文佑狡诈成性,怎会听不出她的用意,就道:“方才朕问过了,皇贵妃说她对此事也不知情,当时她正抱着小老虎在园子里顽,回来时即发现这一状况。”
兰猗看去兰宜,不知这种说辞是她自己编排的,还是父亲替她想出来的,无论这话出自于谁的主意,她都不能自圆其说,兰猗嘴角上翘,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皇贵妃抱着臣妇的儿子在园子里溜达,可是永安宫的宫人都死了,当时是谁在左右服侍皇贵妃呢?”
身为皇贵妃,总不会身边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兰宜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明白她是务必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待宇文佑以同样怀疑的目光看向她时,她就漫不经心的唤了句:“春贵嫔,你来说说。”
兰猗顺着她的目光,这时发现春盛和另外几个嫔妃在一旁站着,春盛因为生了皇女,晋升为贵嫔,听兰宜叫她,她就站出来道:“启禀皇上,当时是臣妾陪着皇贵妃在园子里散步的,因为燕王千岁认生,皇贵妃就没让那些宫人跟着,刚好臣妾来看皇贵妃,皇贵妃就让臣妾陪着一同往园子里哄燕王千岁顽,是因为臣妾生养过玉帛公主,冻得怎样哄小孩子。”
这话听上去天衣无缝,仔细研究便漏洞百出,堂堂的皇贵妃,随便一嗓子,会有太多年老的宫婢或是保姆帮她哄小孩子,哪里就用得着春盛呢,并且小老虎既然认生,为何就对你们二人亲近?
兰猗想诘问兰宜,可是,忽然发现局促不安站在那里的父亲,父亲说,姐姐该死,但不能死在自己手里,手足相残,最痛心是父母。
兰猗劝慰自己,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别急。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宇文佑微微颔首,似乎相信了兰宜和春盛的话,但对于那些中毒而亡的宫人,有太医说同惠王的中毒迹象如出一辙,他问狐彦:“狐大人,你来说,太子的死同这些宫人的死,是否中了同一种毒?”
太子,即是惠王,痛失皇儿,宇文佑已经下了圣旨,追封惠王为东宫太子,大概是为了弥补自己因为考虑太多,一直没能立惠王为太子的歉疚。
狐彦一瞬的迟疑。
兰猗其实现在已经肯定,惠王即太子就是兰宜所杀,一方面希望宇文佑明察秋毫,一方面又担心父亲想救姐姐却不得其法。
狐彦垂手道:“回皇上,这些宫人同太子殿下是中了同一种毒,臣想,这个投毒之人何其厉害,竟然能随意出入宫禁。”
兰猗心里咯噔一下,她当然知道父亲不会把矛头指向她,但她担心楚临风,为了查案,两个人都有宇文佑的御赐金牌,可以随意出入宫禁,可以在宫中畅通无阻。
宇文佑颔首:“朕亦是这样想的,所以宣安远侯夫人进宫,宫里又有命案,仍旧是你同楚临风来查。”
无论愿意不愿意,兰猗都只能道:“是,臣妇遵旨。”
宇文佑似乎想起什么,突然道:“皇贵妃说,你从诗兰雅居回来时,这案子已经发生,说小老虎闹的厉害,她就同意你先离开宫里回了家,朕不明白的是,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回家送回燕王,为何不赶紧回来宫里呢?”
他怀疑的,是兰猗预知了此案,也就是说,兰猗大概为了报姐姐设计私奔之仇,而想毒杀姐姐,不成想却毒杀了宫人,这些宫人死了也没什么,关键这涉及到太子殿下的死,所以他才多问了句。
兰猗稍微一愣,忽然电光石火般的想到另外一桩事,那就是自己想同公输拓和离的事,机会难得,她就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