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猗说不管就不管,起身走人,回了侯府,还怕苏赫来骚扰,毕竟那厮是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于是吩咐下面的人,无论谁来访,只说她抱恙不便见客。
不出所料,苏赫果然来了,下面的人替兰猗挡了回去,他虽然贵为王爷,总归是瓦剌的王爷,不敢在安远侯府放肆,一次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最后他又来了,通过下面的人递给兰猗一幅画。
兰猗连画都不肯看,挥手让春喜交给管家茂生退回去,春喜应了,折身往外走,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遇到了秋落,屈膝唤了句“三小姐”。
秋落欢喜一笑,春喜这丫头可真是伶俐,没多久前还称呼她为秋姑娘,现在却改为三小姐,当然把她当做狐府的女儿了,秋落高兴,问春喜:“哪去?”
春喜扬扬手中的画道:“那个什么瓦剌的王爷送给少夫人一幅画,少夫人不肯要,要我找管家退回去。”
听闻是画,秋落因为之前得到过沈蓬庵的画作,所以那以后对画染上了兴趣,忙伸手管春喜要了:“我看看画的如何,能否比得上咱家大姑爷。”
只是一打开,秋落如坠五里云雾,哪里算什么画,只是墨笔粗糙的画了个簪子的形状,若是勉强称为画,这画连自己都不如,自己平素描花样都比这个好,秋落咯咯笑着:“一根破簪子也至于称为画,快退回去吧,不值钱的物事。”
春喜接过想走,里间的兰猗突然喊道:“拿进来!”
春喜想说,方才死命的不肯要,现在却又要了,少夫人今个反复无常,待要拿进去,秋落道:“行了你去忙吧,我刚好来看姐姐,我替你拿给她。”
春喜就谢过,把画交给秋落就出去了。
秋落浮想联翩的进到里面,见兰猗正坐正炕上,膝头搁着一本书,夏日漫漫,看书聊以打发时间。
秋落把画送到兰猗面前,神秘兮兮的看着兰猗道:“这画上的簪子有什么名堂?”
兰猗没有回答,而是死死的盯着画,突然丢开画下了炕,出去站在房门前喊人。
春喜正在耳房绣花,听她喊忙跑出来:“少夫人怎么了?”
兰猗面色沉静:“使个人去前头看看,那个送画的人有没有离开。”
春喜就喊过来一个小丫头,让她往前面去了一趟,回来小丫头说:“那人早已经走了,留下话给夫人,说夫人送他的大礼他好生珍藏呢。”
兰猗恨恨的咬着牙,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次中了苏赫的奸计以为必死无疑,就拔下头上的簪子交给苏赫,麻烦他将簪子送给公输拓,告诉公输拓等儿子小老虎长大成人,再把簪子送给小老虎,这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没想到自己毒杀苏赫不成,苏赫反过来还救了自己,当时给那厮搅扰得竟忘记索回簪子,若非今个这幅画,兰猗差不多已经把那簪子忘了个一干二净。
簪子,自己的首饰,留在别个男人那里,这就是不洁。
兰猗有些着急,回到房里简单对秋落说了事情的经过,秋落也替她慌了:“这事可别让侯爷知道,侯爷虽然一直宠爱姐姐,但男人就是男人,放到别个事上或许海纳百川的心胸,对于自己的女人,他们是绝对不容旁人染指的。”
兰猗气得斜睇眼秋落:“何谓染指,你说的好难听。”
秋落指着那画上的簪子:“你头上戴过的首饰在苏赫手里,如他碰了你的身子。”
兰猗本就紧张,给她一说,更害怕了,倒不是完全担心公输拓,而是怕节外生枝,苏赫那个人,谁知道呢,谁知他会不会以此大做文章来要挟自己,这事天知地知她知苏赫知,别人是不了解内情的,也就容易误会。
紧张归紧张,兰猗还是装着满不在乎的哼了声:“危言耸听。”
秋落撇撇嘴:“随你怎么想,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