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场中都是谈笑,哭声突兀,更容易被听到,朱达看向周青云,周青云皱眉低声说了句“还以为是恍惚,没想到真有哭声,还有吗?”
“没有了,就那么一声。”秦琴闷着回答。
朱达轻吁了口气,眉头皱起,扫视周围,他也把弓放在了马鞍上,此刻却看到不对了,四周的麦子开始乱颤,而且不是风吹草动,是非自然的颤动,有人藏在了庄稼地里。
从判断这条路有问题到现在,朱达的心一直是吊着,此时却轻松了不少,他停住坐骑笑着说道:“得亏咱们这片地方种的是麦子,如果是高粱地,恐怕就遭了暗算。”
话音刚落,就听到呼哨一声,在四边庄稼地里有十几人站了出来,都是青壮汉子,为首两人有些武人模样,三四十岁的年纪,身材粗壮,两人手里都拿着朴刀,其他的倒有三根长矛,其他的都是木棍农具的样子。
突然冒出来的这十余名汉子表情狰狞兴奋,看着难民的眼神根本不像是看人,而像猎户看着猎物一般。
“查贼抓贼,你们不走大路,却要走这等小道,一定不是良民,一定是鞑子的暗探,还不跪下,不然一并打杀了!”
这十余人套路倒是精熟,吆喝的时候声音整齐,又是手持兵器,几十名难民百姓顿时被震慑到了,其中几个孩童要么吓得蜷缩,更有的直接嚎啕大哭,一名年纪大的百姓居然直接就贵了下来。
“我我们是逃难的良民啊!”
“鞑子过来,家里都毁了,我们拖家带口的,怎么能是贼呢!”
有人结结巴巴,有人言辞便给,无非都是要解释,平白被诬陷是贼,任谁也接受不了,不过每个人心里都有不祥之感,再迟钝的在这个时候也觉得不对劲了。
“是不是贼要查过才知道,贼人最愿意假扮成娘们,我们要好好查查!”有人嬉笑着说道,一干人面色猥琐的哄笑,
“你们想干什么!”这污言秽语还是惹动了年轻人,有那身强力壮的难民忍不住怒气,甩开劝阻的家人,拎着棍棒站了出来。
他这边吆喝出来,难民堆里也有些骚动,大同地面的百姓和大明腹地有所不同,他们是边镇军户,经历得多,军事和武事经常接触,还有几分敢斗的心,一人出头,其他人也愤愤不平,三十几名难民里青壮近二十,人数上不差,心中不虚,倒是没有人在意朱达和周青云他们,这两人虽然有刀弓,可看着年纪不大,穿着打扮相对体面,总觉得不是一路人,难民们甚至下意识以为,贼人都不会去动这两人,这两人更不会多管闲事了。
那年轻气盛的难民百姓刚出列,就看到鼓噪查贼的十余名汉子有些沉默,这反应看在其他难民眼里,分明是邪不压正,这些混账外硬内软,一下子就被吓住了,其他人也准备向外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那十余人中,一名拿着长矛的汉子吆喝了声,挺矛刺了过去,手虽然在颤,可步子不小。
没人能想到会突然动手,那年轻气盛的难民百姓手里只有根木棍,那里挡得住这根制式的长矛,他更没想到对方真会刺下去,所有的难民百姓都觉得这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都觉得这唬人的动作的确很吓人,大家还是别闹了,万一真被刀枪弄出血来怎么办,大家都是良民,也没太多余财在身
这根长矛真的刺了进去,稍有缓慢,但还是贯穿了这个年轻百姓的身体,那百姓嘶声惨叫,手持长矛那人将长矛抽了出来,又是一下,这次的动作就流畅了许多,那难民身上鲜血喷出,直接倒在了地上。
场面短暂的寂静,连哭闹的孩子都安静了,有的人被吓住,有的人被长辈捂住了嘴,随即齐声吼叫又是响起:“还不跪下!”
能看到这十余名汉子的脸上全是狰狞,看着随时要杀人的架势,他们这次的齐声大吼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