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了道裂缝!
“将军快走!快!快走!”一人撕下身上已经被砍得支离破碎的鳞甲,不顾满身的疮痍,将已经卷刃的钢刀横于胸前,扑向后面追来的人群!
余下数人亦是大吼,如猛虎扑向“羊群”,“将军!快走!别让兄弟们白白牺牲!”
“驾!”
夜里沉睡的冰原被马蹄声惊醒,由近及远如滚滚闷雷!破开凛冽寒风,刺骨冰雪!
头领在前方策马,其后数十匹马跟随,他身后飞奔的骏马身上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来时五十骑。离开时,一人,五十马。
古来征战者,十不还一。可疆场尚能马革裹尸,他的这些兄弟却要尸骨无存。
那些尸体都将被这些冰原人当成肉食吞吃,他们尊重一切肉类,一切肉类都是天赐的食物,无论种族,无论是同族抑或是仇敌,都是肉食,冰原的恶劣绝境不容他们有别的选择。
焚骨埋尸在南方是再正常不过的入殓方式,可这对冰原来说太过奢侈,一具尸体可以养活太多人,不能如此糟践。
头领是夜郎关的守将,冰原的这项习俗他自然再清楚不过。所以每次战役结束,他都会亲自领队夺回那些战死的将士,以免他们成为敌寇的果腹之物。
可这一次,他做不到了,明明知晓此行凶多吉少,明明知晓此行可能尸骨无存!
“驾!”他一声长喝,鼻音浓重,眼角热了又寒。
追兵至,他将身后马群驱散,四散奔逃!
一场茫茫大雪浩浩荡荡的压下,将这直奔雪国边关的一骑深深淹没。
六日后,雪国夜郎关千斤闸门开启,迎进一人。
方踏进城门,此人便一头栽倒在地,精疲力竭。
众守卫皆识此人,纷纷向前将其扶起,大呼:“向将军!是向将军,快把将军送去其府邸,唤最好的大夫来!”
向应龙在睡梦中,感觉似乎有冰冷尖锐的物体在自己的胸口锉割,他睁开眼,四十九名面容被血糊的血尸正在用短刃切割他的血肉!血肉如被刀剑筛出,块块掉落,或下锅,或烤炙,或直接带着血浆放入嘴中,或直接匍匐在他已只剩肋骨的胸口舔舐血液。
惊醒!
向应龙气喘吁吁的在床上坐起,身上已经湿透,热气氤氲,将他原本昏沉的头脑搅弄得更加混乱。
他环顾四周,许久后心中警惕才放了下来,是熟悉的场景,是雪国境内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他掩面,双肩耸动,呜咽不止。
一位侍女端药走进,见自己家主子流泪错愕不已,她自从进来将军府,就未见过这个雪国名将流过泪,哪怕战场上死了再多人,他也从未哭过。
侍女将药碗轻轻放在桌上,低眉顺目,对向应龙说道:“将军,大夫交代,药要趁热服用。夜郎关还需要您,请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向应龙抹干眼泪,深深吐出一口气,起身将药碗拿起,一口喝尽,回来这几日日日如此,噩梦缠身,悲从心起。
“刘信刘大人今日清晨又来求见了,此时还是客厅候着,还是不见么?”侍女问道。
“不,今日要见。”
向应龙走向客厅,一中年消瘦男子正在那里来回踱步,看来已经到了等待的极限。
刘信见向应龙终于出来了,满脸怒气终于有了发泄之地!
“向应龙!你好大的狗胆!让我这个国君特使苦候你数日,你还有没有将本官放在眼里?你还有没有将君上放在眼里!”
“君上自然不是放在眼里的,而是放在心里。刘大人,这样的纠责之话还是不要讲了罢,正事要紧,离雪夫人诞辰可没有几日了。”向应龙比刘信高出一个头不止,俯视而言显得颇为凌人,尤其是他身上久经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