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槿自是将朱雪丹送到了宫门口,方才挥挥手,大跨步的离去;虽然口上说着没关系,不过她可不想让阳寒麝就此抓住她的小辫子;况且这一次可是去敬妃的永福宫,那里对朱雪槿而言,除了无尽痛苦的回忆,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可怀念的了——对,也就是在那里,她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恩将仇报,什么叫做人面兽心,她从前看过那么多人,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世上的坏人,人心之坏,当真是无底深渊,让人防不胜防。
永福宫,位于夏国王宫西六宫之中的最后,也是曾经丽嫔所在的长春宫的正后方。沿着宫道一路快步走到这里,可越接近,朱雪槿的步子却愈发的缓慢,双腿好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从与夏国这几位皇子有了交集以来,她来此的次数极其有限,可也就是有限的这几次,让她跌入了痛苦的深渊,让她失去了爱情,出卖了亲情,让她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是如何的自私。
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正是如今端立在永福宫大门口,不耐烦的望着她的阳寒麝么!朱雪槿紧紧的攥着拳头,眼见着阳寒麝的身影愈发高大,一切都变得愈发清晰,她的心突突的猛烈的跳了起来,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再一次的,走进了一个陷阱一般。
永福宫如今的侍卫统领,就是向昆仑;这一点朱雪槿本是清楚的,可当向昆仑站在她眼前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太像了,如今的情形,太像是她被骗来此处那一日了,除了敬妃不在之外,人已经到齐了。
阳寒麝倒是有些新鲜的望着朱雪槿这小心翼翼又有些胆怯的模样,负过手,冷冷道,“怎的,永福宫也算是咱们自家,你在谨慎什么。”
“大皇子,行走于宫中,谨言慎行自是应该的,皇妃这般倒也……”向昆仑见朱雪槿不说话,本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却立即被阳寒麝一下便瞪了回去,随之而来的,便是他更加冰冷的语气,“我与朱雪槿说话,何时轮的你这下人插嘴了?别以为身在永福宫,又得母亲宠爱,做了个侍卫统领,便洋洋自得起来。”
“臣不敢。”向昆仑悻悻的退到一旁,从前因为向昆仑的才华,以及毕竟朱家的确对他有愧,朱雪槿对向昆仑是十分敬重的;可自打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自打向昆仑对她恩将仇报,她对这个为了敬妃能毁掉一切的男人,已经不存在半分好感了。
此时此刻,倒是向昆仑对朱雪槿心中有愧;那一次,如果他伸出援手,哪怕对朱雪槿有一点点暗示,以朱雪槿的聪明才智,怎会感觉不到有异样。可是为了敬妃,即使是对她有恩的朱雪槿,他都背叛了,这个时候,他又怎能舔着脸来请求朱雪槿的原谅?
毕竟,错了就是错了,事情早已无法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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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着实想的有些多,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了不知多久,朱雪槿才沉沉睡去;而她醒来的工夫,还是薛南烛在床边晃着她,一面晃一面有些慌张道,“姐姐,高侍卫来了。”
薛南烛对高品轩的害怕倒是有来源,不止高品轩,还有一个阳寒麝,这两个人是薛南烛最害怕的;毕竟最开始相见的时候,他们给薛南烛留下了太恐怖的印象。朱雪槿蓦地一下就睁大眼,坐直身子后,半晌才缓过神来,问薛南烛道,“南烛,你刚刚说什么?”
“高侍卫在等着姐姐,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薛南烛说着,声音越来越细,“高侍卫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了,南烛有点害怕,可是看姐姐睡得又很沉,不忍心吵姐姐……”
看着薛南烛左右为难的样子,好像都快哭了,朱雪槿拍拍她的头,轻声道,“南烛做的没错,你别怕,我出去见他就是。你就在屋里候着吧,一会儿也到了晚膳时候了。”
“嗯。”薛南烛用力的点头,她是真的不太敢与高品轩对视和说话了,好像下一刻高品轩就要化身大灰狼,而她就是那只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