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磕了,馒头快没了!”大黄见只剩下五、六个了,赶紧传音腊梅。
腊梅看看香,也正好燃尽,对人们说:“香燃尽了,白头发老奶奶离开了,都别磕了!”
当最后磕的人站起身来,腊梅把馒头递给他以后,把篦子往下一耷拉,篦子上再也没出现馒头。
人们目睹了篦子上接连不断出馒头的情景,确信白头发老奶奶就在身边。虽然香燃尽了,得到馒头的人们,还是齐大呼地拿着馒头冲老天磕了个头。
得到馒头的也有一大部分人,都是街坊邻居,大家都认识。又是白头发老奶奶当场施舍,都把手里的馒头分给没得到的人。有给的,有要的,有说感谢话的,大门外一片喧哗声!
声音传进会计室里,吃饭的八个人都听到了。队长王贵兰赶紧出来查看。
“是腊梅给白头发老奶奶求来了馒头,在大门外分给人们哩。村里人,不懂规矩,你呼我叫的大声嚷嚷开了。”王贵兰回到屋里,对其它人说。
“向白头发老奶奶求来馒头?”公安局长惊奇地问道:“就是现在?”
王贵兰:“是的,在大门外堆了一堆土,烧了三炷香,现场求现场分。据说,谁磕头就给谁。直到香燃尽了,馒头才没了。”
粮食局长:“真有此事?”
王贵兰:“外面的人都拿着馒头吃哩!”
公安局长撂下筷子站起来:“真奇了怪了,走,咱到她屋里看看去!”
一行人来到小东耳屋里。腊梅没在,屋门敞着,屋里只有一张门板支起来的单人床,一张条桌,再就是一些杂物了。连个篦子都没有。
村支书:“她人呢?”
王贵兰:“刚才还在外面看到她了哩!”
“把她叫到北屋里去。”支书说着,领着人们又回到会计室,继续吃饭。
腊梅被叫来了——一个用红布条扎着朝天小辫儿,脸上满是灰道道的超级腌臜的小女孩儿——真正一个小傻妮儿。
两个局长一看就膈应上了:就这德行,还能给神家要来馒头?
“你刚才给外面的人要馒头了?”公安局长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腊梅点点头,同时仰脸“嘿嘿”一笑,脸上的灰道儿跟着扭曲,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公安局长立马皱起了眉头:“给谁要的?”
腊梅小嘴儿一撅,嘟囔道:“我说不要了,他们非得磕头,让我给白头发老奶奶要。”
公安局长见回答的差三落四,耐着性子又问:“你为什么想起现在要馒头?”
腊梅又“嘿嘿”一笑:“他们都在外面等着要饭儿,我一出去也给我要。见他们饿的不行,就给他们要了点儿。”
“你还能再要来吗?”工商所所长咽着唾液说。他听所里那四个吃过她馒头的人说,她的馒头又暄又白,很好吃。
公安局长一看扯远了,赶紧扭转了话题:“县城里卖馒头的小女孩儿是你吗?”
腊梅点点头。
公安局长:“你那馒头是哪里来的?”
腊梅又咧嘴一笑,比划着说:“这么多,一大簸箩,都是白头发老奶奶给的。”
公安局长:“白头发老奶奶是在哪里给你的?”
腊梅:“在村儿里。是我推到集上去的。”
公安局长:“你推去的?一大簸箩馒头,你会推得动。”
腊梅:“要是白头发老奶奶跟着我。你们就逮不住我了!”
这话有点儿驴唇不对马嘴——答非所问。
工商所长想起自己心里的疑惑,问道:“那天在工商所里没的馒头,是不是白头发老奶奶弄走了?”
腊梅一噘嘴:“不是,是他们给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