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正准备迎头落下——
“住手,”我在绝望中听见了我自从穿越以来唯一温暖的声音:“住手啊大人,民妇有话要讲。”王妈冲了进来,她老泪纵横,神情c身上无一不狼狈不堪,可眼神确是庄严肃穆的,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重大决定,庄严令人不敢逼视。
惊堂木又响,“何人敢如此大胆,擅闯公堂禁地!”
只见王妈毫无惊惧之色,缓步走上前来,“回大人的话,民妇是来自首的。那镯子是民妇偷的,与刘云无关。”
“大胆,刘云人赃并获,你竟敢替她顶罪!还不从实招来。”
“回大人的话,民妇并没有替刘云顶罪。事实上是她在替民妇顶罪。民妇前天见夫人将手镯放在梳妆柜前,一时起了贪念,才”
“胡说,你在王家多年,早不起贪念晚不起贪念,偏偏前日里起贪念。分明是替她顶罪!来人啦”
我被这一连串的变故震惊的愣在当场——王妈,就算我是刘云本人,这真的值得吗,值得冒如此大险吗?眼泪从我的脸上纷纷落下,虽然我刚来这个世界就遭遇了一连串变故,可这却是我第一次落泪。原来被人舍生相救的感觉,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幸福,无数的酸楚伴随着刀割一般的痛从我心头蔓延开。我和你毕竟非亲非故,就算我是被你看着长大的,那也不值得,不值得你为我如此啊!
“大人请慢,民妇既然来到这里就不惧刑罚,请大人听我说完。奴婢本与夫人有嫌系,前日夫人又因为一个残破花瓶与我没脸,我偷镯子固然是见钱眼开,也因为想报复夫人,毕竟这镯子乃当年安亲王所赐,丢了连夫人也不好交代。此事府中众人皆可作证,至于这个孩子,我没想到会连累到她。试想她一孩子又不出门,要那镯子何用?何况她遭夫人厌恶众所周知,下人们又怎么可能让她接近夫人的上房,望大人明见!”
王妈声音平和,神情镇定,完全没有了早前懦弱卑微的模样。而说出的话更是不慌不忙c有条有理,她一定是考虑了很久才能够说得如此流利。难道她早就打算替我顶罪了?我想起刘妈昨夜所说的话:“放心,有王妈呢,真不行还有我这条老命”看来她早就有这一步打算了——王妈啊王妈,你和刘云之间到底有何隐情,你为她设想到如此地步?
“可是,刘云已招认罪行,本官并未用刑,你又作何解释?”
“大人,她一小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害怕,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胡说的,请大人见谅。”
大人当然不甘心就这样便宜了我,还想再驳斥王妈(估计治死我能从夫人那捞到不少好处)。但在衙门外面围观的百姓都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基本上都认为王妈说的有凭有据十分有理。而这位县太爷又最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虽然自己贪得无厌,却还希望别人赞他一声“青天大老爷”,自然不好在如此多的百姓面前硬是栽赃陷害一个小孩。大人思前想后,决定将这个让他头疼的问题交由我自己选择:
“那,刘云,你来说,王妈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可给我想仔细了!”
我在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声卑鄙,居然把我的生死大事交给我自己选择。这让我怎么选,承认吧,立刻要被活活打死;不认吧,那不是我亲手把刘妈推入死地?我今后又怎么能安生过活?我的心在剧烈的斗争之中:怎么办,到底怎么办,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难道就不能一起活下去,难道就没有一条活路?
“刘云,还不快说?”县官催促道。
是选王妈还是我,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啊?可是,王妈是无辜的呀,我虽然在办案时不择手段,但从未想过要害死别人啊?我怎么能够眼睁睁得看着她为我赴死,不能选啊!
“刘云”县官的声音和着惊堂木撞击桌子的巨响,看得出他十分享受我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