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无间地狱鬼哭狼嚎,哀鸿遍野。红莲业火烧遍无间地狱每一个角落,猩红琉璃剑上斩天神,下斩鬼魂。
鬼魅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次次被斩杀,支离破碎,却又在还未感受到疼痛的瞬间复活重生,甚至骨髓深处还能感受到刀剑划过自己身体时微凉的触感,还能听到自己的身体被砍断时发出的咯咯断裂声。生不能,死不得,这种噩梦般的状态持续着,任谁都只想痛快死去。
反观罪魁祸首那人,却完全没有报仇后的欣喜,越是发泄越是苦痛,越是杀戮越是悲伤。红衣少年血瞳里竟是孩子般的迷茫,只是一瞬不瞬地抚触过玄铁柱上的壁画。壁画上的一刀一划,或深或浅,经过不下千万次的重复雕琢,看得出雕刻之人用心极深。
那画里和风微醺,岁月静好,红衣少年和一眉眼弯弯的少女,相互依偎,静靠于湖畔。少女更是不拘小节脱了鞋袜,脚丫伸进湖水里欢快戏水,一脸欢欣,少年凝望着少女,一脸满足,他们一起静待一朵花开。
那是只属两个人的世界,可如今只剩一人。少年紧紧握着琉璃血剑,眼神悲痛,与壁画上笑容和煦的少年判若两人,那是明明绝望却连放弃希望也不敢的人的悲哀。
“为什么要离开呢?为什么要剩我一人?”谁的叹息在这无风无光的无间地狱里飘荡着。
红衣少年路过一地的血腥,自行走回玄铁柱前,手指悬空轻点,转眼重新束缚了自己。他抬手摸了摸依旧干涩的面容,笑得妖娆艳绝。
你让我不要哭,我再没有哭过,哪怕入骨相思,日日啃噬着,夜夜翻涌着。我这么听话,为什么你还不回来呢?
你让我等,我等了,你让我忍,我忍了,可是谁能告诉我这没有你的日子,我还要等多久,还能忍多久。
忘川水洗不掉的戾气,红莲火烧不灭的记忆,不是无泪,而是泪早已流干,不是没怨,只是怨抵不过再见你一面。
第二天大清早,阳光初照,非离走进笙璇的房间,小心推了推床上裹做一团的人。
“离儿,怎么了?”笙璇依旧睡眼朦胧问道。
非离也不想那么早来叫醒笙璇,可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昨天就想问了。
“璇,我们中午吃什么?”他昨天就发现了,厨房空空如也,还积累了厚厚一层灰,看得出很久没人使用了,所以只好去摘了些野果裹腹。他很怀疑他师父是怎么在这样物资奇缺的环境下活下来的,难道天天啃树皮吗?
“啊!我忘记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吃的!”笙璇听了惊坐起来,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奔向紫檀山的厨房,顺带一路撞飞一群好好练剑的弟子。她怎么就忘了呢,自己虽然早可以多日不食,但离儿还小,从昨天到今天不是饿了整整一天了吗,有这么虐待徒弟的师父吗,她家清源师父再不管她,至少从来没饿着过她啊。笙璇陷入了对自己的深深唾弃之中不可自拔。
“笙璇师叔这是怎么了?”被撞做一堆的弟子面面相觑,弟子甲问道。
“不知道,这次玄虚师祖也没在后面追她啊,怎么叫得这么凄惨。”弟子乙疑惑摇头。
仍躺在地上的众弟子慢悠悠爬了起来,见怪不怪地继续练剑。能将一向威严的玄虚师祖逼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提着菜刀追杀三里地,他们对这师叔可是佩服的紧。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玄虚师祖看似厌烦笙璇师姐,实则最宠她。
饭桌之上,非离瞪着眼前色泽黑亮,质地坚硬的物件看了半天,终于败下阵来无奈问道:“这是什么?”
“饼。”笙璇理所当然地回答,虽然她承认她自己也不一定敢咬下去。
“这个呢?”非离拿起一颗状如石头的黑色作物道。
“大概是菜吧。”确切来说是腌制了很久已经滚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