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随问道:“怎么不跟他们讲明,你已升任云南巡抚?”
“若他知道我是新任云南巡抚,便不会再向四川求援了。”
“你应当不会袖手旁观吧?”
“云南对四川而言,确实只是旁邻,若想插手邻省事务,还欠一个理由。”
“依你看,岳大人会不会出兵支援呢?”
“现在年将军被皇上猜忌,若说年党人人自危,不敢妄自动兵的确情有可原,可就算外族之间的仇杀可以置之不理,铸造铜币却是新朝要务。”
张允随道:“所以你让禄夫人到处散布消息,说是乌蒙欲抢夺东川的铜矿。可是这个理由铜不比金银昂贵,矿山又挪不动,搬不走,说劫掠铜矿是否有些牵强?”
“不过是一个借口,给岳将军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出兵讨逆的理由。若他拥戴皇上,支持新政,必会把握时机,一举定乱,也就不用我等横生枝节了。”
“如若不然呢”
“若不然”鄂尔泰顿了下,“那便只有,取而代之。”
云南大小衙门也是刚刚获知新巡抚上任。
总督府外,杨名时足足迎出一里远,上前一把抓住鄂尔泰的手:“毅庵贤弟我们是旧识,你,你是能上达天听的,圣上面前,可要为愚兄说句公道话。三江泛滥,那是天灾,岂是人力能阻挡?什么私吞玉料,哪来的墨翠?愚兄是见也不曾见过。”
鄂尔泰只有一句:“下官必当秉公。”
“愚兄以督兼府,云南巡抚一直悬虚,巡抚衙门年久失修,修旧起废,需要时日,贤弟不弃,就暂将督府作为下处,如何?”
“下官不敢躐等,如今不是考期,贡院空置,若杨大人无异,可否准我以贡院作为暂居之所?”
“既然如此,愚兄也不勉强,只是你等远道而来,府中已略备水酒,这扫径之情,贤弟想必不忍推却。”
“风尘仆仆,有失恭敬,待下官整顿衣冠,再行拜见。”
整顿衣冠,是要循官礼相见了?话尽于此,再明了不过,杨名时皮笑肉不笑的:“也罢。”
一行人刚转身,杨名时的脸便拉下来,师爷向府中一抬手:“大人请回。”
一边走,杨名时一边道:“本督再三试探,他们并未提起‘代行总督职’之事,也没提及尚方宝剑,看来,京中传讯有误。”
“蔡炳权替大人办事,一向也算细心,未必是讹传,依学生看来,所谓‘代行’,会不会,只是圣上偶然兴致?至于那把剑,只是御赐,也未必就是尚方宝剑。”
“一无明旨,二无口谕,他鄂尔泰不过一个巡抚,这云贵,还是本督的云贵!”
“大人所言不差,尤其现在年党备受猜忌,恩宠大不如前,那道弹劾的折子,只怕也是无关痛痒了。”吕师爷笑着附和,又问,“只不知待会儿那鄂尔泰前来,学生等该做如何安排?”
“敬酒不吃,本督也只好好好请他一杯罚酒了。”
这边张允随也对鄂尔泰道:“你丝毫不买杨大人的账,当着这么多僚属,妥当么?”
“就算是虚与委蛇,他会与我们同心同德么?除非是同流合污,否则依然是同床异梦。既然如此,不如分明壁垒,让大家看看,我们与总督大人不同,让有识之士有处投奔,让云南的百姓有所归依。”
再见之时,彼此都是顶戴花翎,杨名时也不再称兄道弟了,双手一负:“鄂大人。”
鄂尔泰拱手:“杨大人。”
“鄂大人刚到昆明,不旋踵即来访,可谓是营营逐逐。”
“圣上殷殷提命,下官拳拳服膺,不敢怠慢。”
“似你这般说来,到好像本督对圣上之意,不以为意了?”
不等鄂尔泰回答,杨名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