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战败官兵,又要几天?”
“是胜是败,是死是活,半月见分晓。”
“加起来,二十天。黎螣,跟我回去。我应承你,不出二十天,杨名时必退兵。”
门外,黎螣和高天海下马,一起走进堂来。五镯夫人已坐在翘头案一侧。看她的神色,高天海知道现在不是该发问的时候。又过了一会儿,严峻等人也前后脚进来,气喘吁吁。气氛这样凝重,几个人都压制着呼吸。
大家都静静候着,黎滕没有坐,其余人也便没坐。
他们凝注的,是五镯夫人聚神的眼睛。而她的眼中,是喧天巨浪,是崇山峻岭中滔滔奔腾的三条大江
突然进来的庄丁打破了沉寂:“雪顶茶庄杜庄主从贡山来,求见夫人。”
大家都道:“这么晚,又下大雨,老杜怎么来了?”
五镯夫人一点头。
不多时一个的男人大踏步从外面进来:“属下杜梦熊见过夫人。”又向一旁抱拳,“黎爷,高总管,各位当家管事!”
高天海问:“杜庄主,你这么晚赶来是?”
“贡山鬼谷,困住了几个可疑之人,刚好我们经过,放了他们出来。他们声称是外迁来的茶农,但属下细查之下,怀疑他们是官府的密探。”
“官府密探哪个府的?”
“属下怕打草惊蛇,没敢擅自拷问,但能肯定,是昆明来的。”
“会是总督府么?”高天海忙道,“难道,他们发现了茶园的秘密?”
“有可能。近来,朝廷总是找我们茶庄的麻烦,所以属下不敢怠慢,连夜赶来禀告。”
高天海沉着声:“有劳,你先下去休息。”待他去后,走到五镯夫人面前低下头:“是属下的错”
严峻抢着道:“我的错!是我气不过,忍不住,向马辟荆炫耀那批贡翠,他们才会起疑。”
五镯夫人道:“忍不住,做便做了,天大的事,山庄担待。”
“可是”
五镯夫人一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讲。
严峻只得应一声:“是。”
黎螣道:“发现就发现了,还能硬抢不成?硬抢又怎样?就算他有千军万马,我们有乾元竿。”
“乾元竿杨名时,他还不配。”
黎螣忍不住问:“谁才配?”
五镯夫人没有答话,却道:“严峻。”
严峻立即道:“在!”
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射过来。
五镯夫人道:“答复傈傈族的人,他们的条件,我们答应。”
“什么?”
虽然料到夫人一定有不凡的决定,但这样的决定仍让人大吃一惊。
五镯夫人重复了一遍:“将雪顶茶园让给他们。”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高天海问道:“当真让给他们?那,我们这么多年来”
“这么多年。”五镯夫人接过他的话,“到了该了断的时候。”
高天海深知夫人的性情,就是恩怨必报。夫人曾教给隆曦,不要愚信圣贤,不过,孔夫子有一句说得对——如果以德报怨,那用什么去报德?所以,‘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恩就是恩,仇就是仇,清清楚楚终有了断。对于傈傈族这么多年来的挑衅c欺压,甚至陶榔一事中的落井下石,五镯夫人一忍再忍,高天海虽然不明就里,却坚信,那不是他熟知的夫人,他所熟知的夫人,必有后招。
官府既然已对贡翠起疑,雪顶茶园就成了烫手山芋,这时候推出去,不仅是壮士断腕,还就势还了傈傈族致命一击。也或许,这么多年来,夫人根本就是以忍为饲,养肥了傈傈族这只替罪羔羊。
无论如何,这回总可以大出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