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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额娘早些歇息,儿子先下去了。”

    人皆去后,鄂尔泰也站起身:“熏过眼就不要再过劳,早点休息。”

    鄂夫人应了声,又问:“你呢?”

    “还有许多需要整理的文卷,等着向皇上复命。”

    “这些,我是不懂,只是你也不要太过操劳。”

    书房里一片清净,鄂尔泰速来不用婢女,是以日常一切自行料理,点起盏灯来翻阅卷宗。门忽然吱呀一声推开,容安探进脸来。

    鄂尔泰问:“怎么还没去睡?”

    容安关了门进来:“我倒要问您呢,这么晚也没睡?”

    “你没看见,阿玛好多事务。”

    “这个也是事务。”容安说着递过一个信封来。

    “哪来的?”

    “白日网爷府上送来的,我瞅着额娘没注意,悄悄收起来。”

    鄂尔泰一笑接过:“怎么怕额娘知道?”

    “我总觉得,额娘不大喜欢阿玛同王爷来往呢,难道是因为,王爷总没什么太正经的?”

    鄂尔泰笑笑作罢,欲拆信,却见信封上的芸纹,便先道:“好了晚了,快去睡吧。”

    容安其实还有很多话说,不过眼皮确实有些发沉,便听话出去了。

    鄂尔泰这才拆开信封,两行字,一目了然。

    鄂尔泰独坐了一阵,也无心再做什么,起身换洗过,铺展床褥,然后打开带回的行李。里面除了几件替换衣衫,只有那个石枕。虽然一路风尘,层层包裹,枕上并无灰迹,可他好洁,仍用绢帕擦过,才放在床头,起身吹了灯烛。

    次日一早风日晴和,鄂夫人果觉得眼目清明些,也不知道是因那菊花明目,还是本就心情舒悦,站在廊下,听晨鸟啾啾,闻早菊淡淡。

    假山汀石间细水长流。

    一个声音在后道:“珞珈——”

    鄂夫人慢慢转过身:“毅庵?昨天赶了一天路,怎么这么早就起来。”

    “习惯了。”鄂尔泰走到她身边,一伸手,鄂夫人搭上手去。

    鄂尔泰扶着她往里走去,“我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阿?。”

    “嗯这几日菊花开得正好,我想着,不如设宴赏菊。”

    “都请哪些客人呢?好命人张罗。”

    “就是寻常相与的,岳父一家,张夫子一家,还有,庄王阖府。”

    “庄王”

    “是啊,王爷册封的时候,我恰好没在京,现在恭贺他,也为时不晚。”

    “也没什么的。”鄂夫人淡淡说,“我只是想着,十六爷如今是亲王了,不能怠慢。”

    菊花宴十分热闹,访客络绎,仆婢们穿梭在庭廊间。

    院中只植兰c菊。兰花不当季,菊花却开得郁郁满庭。越是名种越是疏落,李福晋在零星白菊间,在幽愈馨,正如这一簇白菊,孤高不合压群芳。

    一个宫妆侍女陪侍在侧。

    李福晋忽开口:“你觉得,这园子怎么样?”

    “奴婢眼拙。”

    “兰春馥,菊秋荣,一年的好景致都占尽了。他,是个懂花的人。”

    “奴婢只听人讲,梅兰竹菊,花中君子,这里只有兰c菊,却少了梅c竹。”

    “于他而言,够了。”

    一个葛布箭袖的太监手捧铜盆银炭近前,道了声:“福晋。”

    李福晋不再讲话,将手里的纸一张一张投入炭盆,慢慢的,看着零星火光。

    侍女问道:“福晋是冷了么?”

    深秋的落叶层层叠叠,枯枝被碾压出细微的响,有人。

    李福晋微拢领口:“这会儿,觉得有些冷了。”

    “奴婢去向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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