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着床上纹丝不动的安王,“太子哥哥,你当真以为他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吗?你当真以为他愿意变成现在这样吗?他不也是没办法吗?敌人明摆着是冲着你们来的,这个时候如果他退缩一步,皇上的刀斧立即便会架在你们的脖子上,他这么做无非是要牺牲自己保住你,好让你能揪出这幕后元凶来,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信义一直在旁听着,许是惊讶于我会有次长篇大论,又或是不解我怎会有此改变,除去怜惜,眉眼间已然增添几分敬意,适时补充道:“太子殿下,王爷的确是这个意思,昨日个他不也对你说过吗?幕后元凶太过狡诈狡猾,您必须抓紧行事,否则又不知要生出什么乱子来。”
太子哥哥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说话,整个人已近崩溃,就那么抱头抓脑嘶声抽泣。
见他如此,我才一改方才的气势,缓缓俯下身来蹲在他跟前,握着他颤抖的双手极为温婉劝道:“太子哥哥,我知道你和他关系非比寻常,也明白你现在的感受,可现如今真不是咱们可以尽情恸哭的时候。”
我拂起手绢绵柔地拭去太子哥哥脸颊的泪水,安慰道:“太子哥哥,外面风声鹤唳c风云诡谲,下一刻如何变幻你我均不得而知,这个时候咱们再不警醒,只怕受伤害的还不仅仅是这些人。太子哥哥,你不是说你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吗?那么就拿起你的勇气来,将那个万恶的罪魁祸首揪出来千刀万剐好不好?”
“千刀万剐?”
“嗯,千刀万剐!”我勉强挤出半分苦笑,缓缓搀起太子哥哥,柔柔地道:“太子哥哥,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幕后主使藏得再好也终究会有破绽,咱们只需要一点点去挖便是!”
“殿下,殿下!不好了!”刘捷忽然火急火燎从外赶过来,连气也喘不均匀便道:“殿下,皇上下旨封了驿馆!”
封驿馆!太子哥哥还未从悲伤中走出,刘捷这一席话却又给了他重头一击,他瞪大眼睛抓着刘捷问道:“怎么回事?父皇怎会突然封驿馆?小逸呢?”
“殿下放心,皇上只是下令封锁驿馆,不许任何人出入,并未明旨如何处置逸王。至于封锁驿馆的原因”刘捷警觉扫了一眼四周,将声音压的极低,“皇后娘娘差人告诉殿下,说是秦立将军在华阳城外发现大批北燕铁骑,八百里加急将消息传了过来。娘娘说这个时候,让殿下最好不要再和逸王爷扯上任何关系!”
“北燕铁骑!难道是小逸受伤之事传到了燕帝耳中?”
刘捷不过负责传递消息,哪里知道那么多,故而只是摇头:“这个属下不知。若说燕帝为了爱子兴兵大梁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逸王还在云阳,燕帝如此着急挥师南下不是等于把他往刀口上推吗?”
“燕帝自然不会,可是别的那些人呢?”燕帝疼爱逸王,即便要为逸王报仇也断断不会选择此时挥师南下。可皇权之争的那些人就不一样了,两国干戈一起,逸王必定首当其冲,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除掉一个强劲对手,何乐而不为呀?
我心中陡生出几丝寒意,感慨道:“夺嫡之争最是残酷,逸王风雅卓绝,又得燕帝深爱,难免会召来祸患,看来一切的确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太子哥哥也是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闹到这个地步,才刚被我激起的勇气又化作虚有,他开始怨恨,恨自己为什么要生在帝王之家,狠那些人为什么非要兵戎相见。
天已大晚,侍立在侧始终未语的信义眨眨清冷的眸子,终于出声道:“太子殿下,想想这几天的事您或许该清楚了吧?水已搅浑,鱼儿就快憋不住了,前面的路王爷已经铺好,现在就看您该如何抉择了!”
信义一提,太子哥哥便做了个咬牙切齿的动作,猛地一拳砸在柱子上恨恨说道:“慕容晔!”
慕容晔?这个名字我似乎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