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氏坐定,楚正宇说道:“大郎被抓目前除了我这里,其他人还不知道,然而这消息瞒不了多久。
那中郎将不管是王上的人,还是宫里其他谁的人,要不了一日他必然会得知此事,并以最快地速度将这事传进宫里。”
“可是大郎明明就是因为他拦着不让接应,才被抓的!”
“夫人,那中郎将虽是大公子被抓的罪魁祸首,然而其行事却不能说一点道理也没有,因此将军和您即使去了宫中也并不是去告状的。”缪先生接过了话,意味深长道:“将军自是去请罪,而您,则是去投诚!”
“大郎如何尚未确定,阿姊还在宫中,为何将军此时就要请罪?我又是要和谁投诚?”
唉果然家中娇宠的小女儿,便是出身大家,维持一府中馈固然是手到擒来,但于朝廷大事上却是颇为吃力了,若是先夫人还在,只怕早就明白了!
只是这话却不好说出来,缪先生只在心里感叹。
“大郎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上知晓此事会作何想法!”缪先生满脸苦涩:“若是王上觉得大公子被抓是被人陷害,那就无妨;若是王上欲要借此机会敲打将军,那就要早作打算!
因此,将军才要先将大公子逐出府去,只有如此,方能最少地波及到楚氏全族,这只是第一步。
而要想保住护国将军府,则就看夫人您的了!”
说罢,他定定地看着谢氏,她先是疑惑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阿姊!”
“不错,夫人英明!”缪先生赞赏道:“王后在宫中有戚夫人争锋,若是护国将军府倒了,她可就算是断了一臂。
只是虽说您与王后乃是亲姊妹,原就该密不可分,但将军一天未表态,这中间就有可趁之机,若是仅凭着亲戚情分就想让她和王太子全力为府上斡旋,未免分量不够。”
谢氏微微一笑,又眉头一拧:“我去求阿姊固然应当应分,可是万一王上不准备怪罪我们府上,那岂不是多余?何况夫君手握兵权,本就是惹人注目,若是现在就彻底倒向了王后那方,那不就成了个活靶子,王上那里又要如何交代?”
“好!”
缪先生大赞,这为主母虽说敏感性差了些,也算是一块璞玉了,稍加点拨就能由此及彼:“将军好福分!”
楚正宇也看着谢氏目露赞赏,平日尚且不觉得,此时却惊喜非常,没想到妻子这样的聪明!而谢氏则在夫君的目光中羞红了脸,连连摆手:“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夫人,你不用谦虚,你想的很对!”楚正宇夸道:“而且你能把将军府的安危放在王后之上,为夫甚感安慰。
只是,此时已经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将眼前这一关跨过去才是最要紧的。
此次若是不能平安度过,也就不用再图日后了!”
谢氏连连点头,起身应是。
“你先去准备一下,我再和缪先生商量些事,你让人给我准备身浅色衣服,再把我的盔甲拿来。”
“我这就去安排人准备车马,”她又向着缪先生躬身一揖:“有劳了!”
待谢氏退出书房,楚正宇对着缪先生苦笑:“让先生笑话了!”
这是说的楚乔之事,堂堂护国将军,却被儿子当着妻子与幕僚的面大声吼叫,实在是大失颜面,他感到极为难堪。谢氏那里,毕竟是自家女眷,待晚些时候再关起门来商量也就罢了。在幕僚这里,却是须得苗补苗补。
楚乔的性子纵使是不熟的人,也略有耳闻,楚正宇拿他是毫无办法,唯独只听楚轩的,偏偏今日就不巧,正说着就被他撞个正着。
缪先生莞尔一笑,表示理解,安慰道:“二公子年纪还小,不知道厉害,然虽是胡言乱语,却能看得出是个至情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