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新婚小夫妻一起来敬茶。
新妇过门要敬公婆一杯茶,改口认人。到了朗哥儿这儿,自是应该他行礼敬茶。
“小婿见过岳父,见过岳母。”朗哥儿躬身行礼,然后亲手奉茶。
孙武和佳阳县主各自接了茶,笑吟吟地喝了一口。佳阳县主和颜悦色地笑道:“天朗,以后你便安心住下吧!我们如何待柔儿,便如何待你。”
朗哥儿心中感动,轻声应下。
夫妻两个各自准备了丰厚的见面礼。朗哥儿接了之后,竟跪了下来。
孙武夫妻两人俱是一惊。
佳阳县主急忙说道:“好好地怎么就跪下了?快些起身!”
孙武也道:“有什么话站着说也无妨!”
朗哥儿却执意跪着,抬起头来,目光清明而坚定:“没有岳父岳母的宽容,也没有小婿进孙家之日。请岳父岳母放心,小婿以后定会对柔妹妹一心一意,和柔妹妹一起孝敬岳父岳母。”
说完,用力磕了三个头。
孙武心中动容,面上还能稳得住。
佳阳县主却已感动得眼眶湿润,张口便道:“柔儿,快些扶天朗起身。”
孙柔应了一声,走到新婚夫婿身边,俯身扯他的衣袖。
朗哥儿这才站起身来。
长身玉立面容英俊的朗哥儿,和身段玲珑娇俏妩媚的孙柔并肩而立,俨然一对璧人。
佳阳县主越看越是欣喜。
新婚第三日,小夫妻进宫请安。
闵太后和顾莞宁各有赏赐。
朗哥儿心中惦记着亲娘,孙柔也要拜见婆婆。小夫妻出了椒房殿,便携进了会宁殿。
林茹雪早已等候多时。
这一年多来,林茹雪面上如常,心中却常焦虑忧思朗哥儿入赘之事。口中说得再从容,也担心朗哥儿在孙家受委屈。
这两晚,林茹雪一直未曾合眼。
直至此时此刻,高高提起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朗哥儿意气风发,满面喜悦,可见这两日过的很好。
朗哥儿是入赘孙家,孙柔见了婆婆无需敬茶。林茹雪早有心理准备。没想到,孙柔主动上前行礼:“烦请婆婆让人备茶,儿媳给婆婆敬茶。”
林茹雪身子微微一颤,红了眼眶。
一旁的宫女颇为伶俐,很快端了茶水过来。
孙柔端端正正地跪下,捧了一杯茶至林茹雪面前:“儿媳敬婆婆喝茶。”
林茹雪颤抖着伸手接了茶,递至嘴边喝了一口。眼中泪水一并滑落至口中。清香的茶水,混合着咸涩的泪水。心里却是甜的。
这是她这一生喝过的最好地一杯茶。
林茹雪一桩心头事就此放下。
情绪起落过度,最是伤身。
当天夜里,林茹雪便全身发热。身边伺候的宫女用温水替她擦拭全身,温度稍退。没想到,第二日又发起热来。
顾莞宁得知此事后,立刻打发太医来看诊。
太医开了清心败火的药方。
林茹雪头脑昏沉之际,耳畔响起傅妍熟悉的声音,勉力睁眼,冲傅妍笑了一笑:“不用担心,我能撑得住。”
最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眼下这点小病,算的了什么?
傅妍见她嘴硬,笑着叹了口气:“瞧瞧你,满面通红,说话都没半点力气。也别逞强了!快闭上眼,好生休息。”
林茹雪嗯了一声。
傅妍又低声道:“左右我也没事,我便留下陪你。”
瑜姐儿出嫁,朗哥儿入赘孙家。如今会宁殿中只剩下她们两人。倒有些相依为命的意味。
林茹雪也不和她推辞,低声道了谢,便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