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诩平日没机会进宫,进了宫也不可能靠近萧诩身边。
思来想去,他便将主意打到了丹阳公主身上。
兄妹两个传信不便,也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一个多月之前,他进宫给闵太后请安,“顺便”探望丹阳公主。在和丹阳公主说话之际,他悄悄将准备好的纸条塞进丹阳公主手中。
丹阳公主倒也沉得住气,当时一点异样都没露,之后也从未吭声过。
他吩咐于氏,每次进宫请安之际,去看一看丹阳公主。于氏胆小如鼠,对他的话唯命是从,根本不敢多问。
第一次进宫毫无所获,第二次也是如此。直至第三回,于氏终于带回了丹阳公主绣好的鞋子。
鞋上的鹰眼,是用黑色丝线混合着萧诩的发丝绣出来的。
便是放在阳光下,肉眼也极难分辨。放在光线稍暗的地方,绝无可能被察觉出异样。
安平王紧紧地盯着鹰眼,目中闪出奇异的亢奋的光芒。
萧睿为何要萧诩的头发?
他要用这根头发来做什么?
难道,只凭区区一根头发,就能要了萧诩的命?
这个想法一掠过脑海,安平王便觉得太过荒唐可笑。
可边关到京城千里之遥,为了将这份密信送到他手中,不知要耗费多少心思和人力。这番费尽心思要的东西,总不会是无用之物
安平王深呼吸一口气,将心头的澎湃不息按捺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豁出一切的偏执和疯狂。
事情败露,唯有一死。
他已一无所有,总得拼上一回才能甘心。
隔日凌晨,安平王府里的一个二等管事,打发身边的内侍出府置办东西。
跑腿的内侍只有十几岁,生得白净清秀。进了惯常去的一家铺子里,买了两套上好的茶具。
伙计殷勤地将茶具装进锦盒,交给内侍。
内侍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藏在袖中轻飘飘的小布袋,悄无声息地滑出袖子,然后塞到伙计的手中。
小布袋里装的是什么,内侍当然不知情。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越快。这个道理,小内侍早就懂了。也因此,在管事将这个任务交给他的时候,他半个字都没多问。
数日后,安平王府里有一个内侍偷了府中的财物,被捉住之后,当场乱棍打死。
安平王常年被软禁,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因为一点小事常常大发雷霆,打死内侍宫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桩不起眼的小事,连点水花也未惊起,迅速平息。
天气愈发燥热难耐,宫中到处都摆上了冰盆。
顾莞宁有孕之后,格外怕热。只是,冰盆放得太多,凉气太重,于身子有损。
为了肚中的孩子着想,顾莞宁不得不忍耐一二。
琉璃和璎珞轮番为顾莞宁打扇子,不时再用温水为她净面降温。饶是如此,顾莞宁的额上还是不时冒出细密的汗珠。
琉璃为顾莞宁擦拭额上的汗,一边笑道:“娘娘肚中的小皇子殿下,一定格外怕热。”
璎珞也笑着附和:“是啊,娘娘这个夏日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换在往年这样的时候,顾莞宁每日必要喝些清凉解暑加了冰的绿豆汤酸梅汤之类。这些冰凉之物,对孕妇的身子却有损伤。为了孩子,不得不忍。
顾莞宁孕期也有五个月,肚皮迅速隆起。穿的衣裙也格外宽松。
她不喜多言,便随意地听着琉璃璎珞闲话,不时轻声浅笑。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皇后娘娘,奴婢今日做了些可口解暑的马蹄糕。”
是珍珠来了。
顾莞宁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