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韩王喝了一顿闷酒。魏王话语不多,性情冲动的韩王却是牢骚满腹怨言不绝,只差破口大骂了。
“罢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益?”魏王终于长叹一声:“我们兄弟两个也别发牢骚了。如今萧诩坐了龙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两个只能低头。”
不低头还能怎么办?
齐王前车之鉴摆在那儿,他们两人本就比不过齐王,也没那份造反谋逆的胆量。驻留京城,也只是心有不甘想看看新帝的“热闹”罢了。
现在新帝正式命他们就藩,不走也不行。
韩王阴沉着怒道:“藩地驻军的军饷可不是小数目。一年下来,我们藩地的税赋便要去掉一半。父皇在世时,从未让我们负担过军饷。萧诩倒好,算计到你我头上来了。这是要生生要割我们两个的肉。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魏王看了满脸酒气满目通红的韩王一眼:“咽不下又待如何?今天我们在朝堂上已经应下了,总不能反悔。”
说完,又拍了拍韩王的肩膀:“这口闷气,不咽也得咽下。不然,萧诩一旦翻脸无情,只怕阿凛阿烈兄弟两个,也会被撵到藩地去。”
“还有,你总得顾着宫中的淑太皇太妃。你这一去藩地,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京。趁着这个机会,将她也一并带到藩地,去享几年清福吧!”
提起此事,韩王满面苦笑:“你以为我没这个打算吗?前几日,我便让王妃婆媳两个进宫去劝母妃了。母妃却不甘这般离宫”
“我劝你,还是早些接她出宫为好。”魏王话语不多,一张口便戳中要害:“如今宫中已是萧诩夫妻的天下。她如何斗得过顾氏?万一轻举妄动,在宫中惹出祸端来,到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
韩王的酒意顿时清醒了几分,郑重地点了点头。
隔日,韩王亲自进了宫。
刚踏进景月宫,便听到窦淑妃的哭声。
韩王被吓了一跳,大步走进寝宫:“母妃!”
窦淑妃正哭得伤心,见韩王来了,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可算来了。顾氏今晨竟下旨,命我搬出景月宫。我在宫中住了数十年,一直待在景月宫里。她一张口,就要撵我走。我心里如何甘心啊”
韩王最是孝顺,见窦淑妃哭成这样,恼怒不已。想也不想地说道:“既是这样,母妃也不必在宫里住下去了。这就随儿子去藩地。儿子自会好生孝敬母妃,总好过在宫里低声下气看人脸色过日子。”
窦淑妃也知大势已去,擦了眼泪道:“好,我随你去藩地。我现在就去椒房殿,告诉顾氏,我要出宫养老。”
韩王唯恐窦淑妃在顾莞宁手下吃亏,立刻道:“我陪母妃一起前去椒房殿。”
身为皇叔,到侄媳的寝宫,其实不太合适不过,韩王急着带窦淑妃出宫,便也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了。
终于下定决心离开皇宫的窦淑妃,万万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她忍气吞声地张口说要离宫随韩王去藩地。
顾莞宁却一脸诚恳地说道:“当日皇祖父临终前,曾叮嘱皇上善待宫中各嫔妃。如今先帝孝期未过,淑太皇太妃便要离宫,岂不是让皇上和本宫难堪?那些无事生非的小人,不知会在背地里编排出多少难听话来。”
“再者,韩王藩地偏远,远不如京城。淑太皇太妃在宫中住了几十年,想来也早已习惯了宫中的生活。何必舟车劳顿,长途奔波。倒不如就留在宫里。”
窦淑妃:“”
韩王:“”
窦淑妃傻了眼。
韩王也是一脸懵。
顾莞宁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强留窦淑妃在宫中不成?想来也是,有窦淑妃在宫中,韩王便投鼠忌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