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听出她的话中之意,不以为意地说道:“你看着冷硬,实则最是心软。”
“这桩亲事,是陈夫子亲自张口相求,季同点了头,珊瑚也满心欢喜。横看竖看都是一桩大好姻缘。”
“你在此耿耿于怀,岂不是庸人自扰?”
顾莞宁略略蹙眉:“我是担心珊瑚日后察觉到季同的心思,心生怨恨,对我这个主子也会心怀不满。”
太孙挑了挑眉:“说不定珊瑚早就知晓,只是装着不知道罢了。”
顾莞宁哑然。
“行了,你别想这么多了。”太孙故意摆出拈酸吃醋的嘴脸:“我巴不得季同早日成亲,心里别再胡乱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顾莞宁白了他一眼:“胡言乱语!”
太孙咧嘴一笑,缠了过来。
顾莞宁也没更多心思琢磨此事了。
珊瑚和季同的亲事,就此定了下来,婚期便定在年底。
丫鬟们轮番去恭喜珊瑚,珊瑚羞红着一张脸,垂着头不吭声。
陈月娘平日也在顾莞宁身边当差,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心头的一块大石也就此落了下来。
顾莞宁笑着打趣陈月娘:“珊瑚是我身边的人,夫子以后做了婆婆,就是看在我的颜面上,也要多包容一二。”
陈月娘立刻笑道:“太孙妃放心,奴婢一定将珊瑚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
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珊瑚心中俱是甜意。
顾莞宁目光一扫,将珊瑚的娇羞欢喜尽收眼底,心中终于释然。
正如太孙所言,既是珊瑚心甘情愿,这门亲事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隔日,顾莞宁去了罗府道贺。
一个月前,姚若竹生下了一个白胖可爱的儿子。罗府添丁进口,自是一桩喜事。今日是孩子满月,顾莞宁自是不能缺席。
前来罗家道贺的宾客着实不少,举凡京城有头脸的女眷都来了。
顾莞宁一露面,众人的目光立刻都看了过来。
这大半年来,顾莞宁深居简出,平日在府中照顾一双儿女,很少在人前露面。众人私下议论纷纷,当着顾莞宁的面,却无人敢露出端倪。
王家人的教训历历在目,荣耀光鲜的后族也被顾莞宁拉下了马,谁还敢对顾莞宁有半点不敬?
哪怕元佑帝态度冷淡,顾莞宁到底还是回了京城,依旧安稳地做着太孙妃。但凡有些脑子,也不会轻易开罪顾莞宁。
顾莞宁对众人或敬畏或惊疑或含着嘲讽奚落的目光一律视若未见,神态自若地和罗夫人寒暄。
昔日恩怨,早已成了过去。罗夫人如今有了宝贝孙子,整日喜笑颜开,对着顾莞宁也格外亲热:“淳哥儿还在睡觉,阿萱陪着若竹在屋子里说话,太孙妃若嫌这里人多口杂,不妨也去屋子里,和她们姑嫂说说话。”
顾莞宁含笑点头。
正要迈步,耳畔忽地有人低语:“快看,傅家也来人了。”
顾莞宁略一回头。
来人可不正是郁氏和徐氏婆媳两人么?
郁氏身为傅阁老的正妻,是正一品的诰命夫人,除了顾莞宁之外,在场的女眷无人能及。罗夫人对傅家纵有不满,也不敢怠慢,忙含笑上前招呼。
郁氏和罗夫人打了招呼,然后上前来给顾莞宁行礼。
顾莞宁虽厌恶徐氏,对郁氏却无恶感,微笑着说道:“傅夫人快些免礼起身。”很自然地忽略了一旁的徐氏。
徐氏这一年多来,日子过得十分气闷,老实地站在郁氏身后。
“太孙妃是想去看谦哥儿吧!”年过五旬的郁氏笑着说道:“老身这把年纪了,也最是喜欢孩子。老身便陪太孙妃一同前去如何?”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