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的眼眸明亮而锐利,如明镜一般。
沈谨言心中一颤,没勇气和她对视,迅速垂下头。
顾莞宁微微叹了口气:“阿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姐姐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巨大的苦涩瞬间袭上心头。似有锋利的刀刃不停地刺穿他的胸膛,鲜血淋漓,痛不可当
可是,他已不再是不解事的孩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遇到挫折便落泪哭诉,寻求依靠了。
沈谨言将眼角边的泪水逼退,低声道:“姐姐,我自己的事,你便让我自己来解决吧!”
顾莞宁又是一声叹息:“别的事,我都能帮你。唯有此事,我无能为力。”
“我自问行事无愧于人。却在四妹之事上,对三叔三婶多有亏欠。四妹更名易姓,不再是顾家女儿。三叔心里比谁都痛苦。”
“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容你和四妹在一起。我也没脸向三叔张口求情。”
“对不起,姐姐明知你痛苦,也无法帮你。”
沈谨言还是忍不住哭了:“姐姐,你别这么说。是我不好,不该对她动心。”
早知如此,去岁末的那一天,他不该出宫,不该去八方客栈。
或许,这是他命中该有的惩罚。让他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姑娘,求之不得,永远为之痛苦。
顾莞宁目中闪过一丝水光,轻轻搂过沈谨言。
沈谨言失声痛哭起来。
沈谨言这一病倒,萧诩到底还是猜出了原委:“是不是三叔不允?”
顾莞宁没有说话的心情,点了点头。
萧诩也无法出言安慰。
顾莞琪之事,是顾莞宁无法释怀的心结。他这个一朝天子,对顾家也有亏欠。没有立场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
夫妻沉默对视片刻。
顾莞宁打起精神说道:“四妹已经离京,阿言也会很快离开京城,远赴边军。两人相隔遥远,没有见面的机会,想来很快就会忘了彼此。”
但愿如此。
萧诩暗叹一声,轻声安抚顾莞宁:“你也别为此事耿耿于怀了。以后顾家人进宫,你只当没有此事,免得彼此尴尬。”
顾莞宁沉默片刻道:“这倒不必忧心。以三叔的性子,一定会将此事瞒得严严实实,绝不会露出半点口风。便是三婶,也会被瞒在鼓里。”
顾莞宁所料半点不错。
方氏从头至尾都被瞒在鼓里,根本不知顾莞琪和沈谨言之间的事。
顾莞琪离京后,方氏难过唏嘘几日,便也渐渐释怀。想到以后顾莞琪能以齐婉儿的身份进京小住,心中颇为几分安慰。
定北侯府中,唯有太夫人知晓此事。
顾莞琪离京十日,顾海才将此事的原委告诉太夫人。
太夫人听完之后,也是一脸震惊错愕,脱口而出道:“老天!他们两人怎么能我绝不同意!”
她可以说服自己不再去厌恶痛恨沈谨言,却无法接受沈谨言成为顾家孙婿。
绝无可能!
顾海见太夫人和自己站同一阵线,心中十分欣慰,沉声道:“我和母亲的想法一般无二。莞琪嫁给谁都行,就是不能和沈谨言有所牵扯。”
“定北侯府因沈谨言,已受尽耻笑。莞琪的真实身份,总有人能猜出几分。若任由他们两人在一起,我们顾家还有何颜面在京城立足?”
“所以,我断然不会允许他们再见面。”
太夫人深深地看了顾海一眼:“怪不得你这么急着让莞琪离京。”
太夫人心中早有猜疑,只是没吭声罢了。
顾海无奈苦笑:“我也是没办法。莞琪那丫头,这几年在外行走,既有主见,心气又大。上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