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负责消息传递。宫中内外诸事的消息,都由她收集回禀。玲珑这般紧急匆忙,显然是出了大事。
陈月娘没了说笑的心情,略一皱眉,迎上前来,低声问道:“玲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玲珑脚步未停:“我先去禀报娘娘。”
陈月娘目光扫过徐沧。
不等她吭声,徐沧就道:“你不用送我了,快些到娘娘身边伺候。”
陈月娘嗯了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玲珑面色沉重地向顾莞宁禀报:“启禀娘娘,景阳宫里的宫人前来送信。太皇静太妃殁了!”
什么?
饶是顾莞宁素来冷静自制,骤闻此事,也有些惊愕:“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盏茶之前,刚刚闭眼咽气。”
玲珑不敢迟疑犹豫,迅速道来:“太皇静太妃清早还醒了一回,洗漱更衣用了早饭后,又睡下。景阳宫里的宫女们也未料到太皇静太妃竟会无声无息地离世。待察觉太皇静太妃没了呼吸,俱都惊慌不已,立刻来椒房殿送信。”
陈月娘和琳琅迅速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
太皇静太妃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挑在这个时候!
太皇贤太妃尸骨未寒,刚下葬没两日。太皇静太妃紧接着又去了。外人不知就里,岂会不胡乱揣测生疑?甚至疑心到顾莞宁的身上
顾莞宁目光一闪,沉声吩咐:“琳琅,你立刻去慈宁宫送信。玲珑,你去一趟椒房殿,将此事告诉皇上。夫子,你去传我口谕,命宫中准备丧礼。”
“再让人出宫,去王家和高阳公主府送丧信!”
众人皆肃容领命。
顾莞宁反应极快,第一个到了景阳宫。
随后而至的,是闵太后。
闵太后看着颜容平静犹如入睡的王皇后一眼,脑海中一片混沌茫然,喃喃低语道:“真没想到,她竟然也死了。”
闵太后曾做了十几年的太子妃,王皇后既是中宫皇后,又是婆婆。这双重身份压下来,足以令她对王皇后满心敬畏。
若不是顾莞宁出手,她根本就没勇气和王皇后较劲争锋。
这几年,她做了太后,日子过得顺心如意,已渐渐忘却前尘旧事。此时站在王皇后的床榻前,往事纷至沓来,一时间心潮澎湃,难以平息。
顾莞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人总有一死。太皇静太妃比太皇贤太妃年长几岁,已有六旬,寿元也算绵长。更何况,太皇静太妃病了几年,身子早已不复往日康健。看似骤然离世,其实早有先兆。”
闵太后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顾莞宁。
“太皇静太妃既已离世,我们便好生将她安葬。”顾莞宁冷静地说道:“皇祖父离世已有六年,有太皇静太妃到黄泉之下相配,想来皇祖父也不会太过寂寞。”
人在慌乱无主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依赖身边之人。
闵太后慌乱无措的心慢慢平息,靠近顾莞宁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莞宁,太皇静太妃死的时机太不巧了。只怕会传出对你不利的流言!”
顾莞宁神色如常:“这些年有关我的流言从未少过,对我有何妨碍?只要皇上信我,母后信我,便足矣!”
只要身边的人坚定不移地相信她,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什么,并不重要。
闵太后听了这些话,心中涌起阵阵暖意。不过,她还是满心忧虑:“我和阿诩当然是信你的。只是,流言也不得不防。”
流言的威力,闵太后深有体会,越想越是忧心。
顾莞宁安抚地看了闵太后一眼:“母后不用忧心。流言会伤人,是因为人性软弱。我天生冷心冷肺,谁的恶言恶语也伤不了我。”
闵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