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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元佑帝丧期,阿淳的洗三礼和满月礼都未操办庆贺。

    顾莞宁此次身子亏得厉害,一直躺在床榻上静养。每日一颗参丸,连着服用一个月之后,才改喝参汤。也终于能下床榻走动。

    脚落在地面的那一刻,顾莞宁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我像是捡了条性命回来一般。”

    可不是捡了一条性命回来么?

    陈月娘看着顾莞宁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的脸颊,终于实话实说:“徐沧说,当日太孙妃临盆,十分危险。若不是太孙妃意志坚定,未必能平安产子。而且,太孙妃大伤元气,至少也得将养数月。”

    “太孙妃只一个月便能下床榻走动,已经大大出乎徐沧的意料之外。”

    这些话,陈月娘之前只字未提。如今顾莞宁真正脱离危险,身体渐渐将养恢复,才敢说出实情。

    顾莞宁也未怪陈月娘,只扯了扯唇角道:“自己的身体如何,我自己心中有数。我知道自己一定会平安无事。”

    语气中的强大自信,令人折服。

    这也是正是顾莞宁身上最令人钦佩之处。

    陈月娘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日我可不敢乱说,唯恐太孙妃沮丧泄气心情阴郁。也怕太孙殿下心中忧急。”

    其实,就是徐沧不说,顾莞宁和太孙夫妻两个也猜出了几分。

    所以,这一个月来,顾莞宁并未逞强,一直在床榻上躺着静养。除了服用参丸之外,徐沧亲手熬制的颜色诡异苦不堪言的汤药,她问都没问,便一一喝了。

    琳琅和玲珑各自搀扶着顾莞宁的胳膊,闻言俱是一阵心惊肉跳,后怕不已。

    顾莞宁反过来安慰她们两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撑过来了。接下来好好养着身子就是了。”

    琳琅微红着眼眶道:“太孙妃这样的身体,如何能去守灵?”

    玲珑也是满脸忧虑:“是啊!总得找个借口,不必去守灵才是。”

    孩子已经满月,顾莞宁也已出了月子。于情于理,都应该去跪灵,免得落人口舌。可顾莞宁眼下这样的身体,走路尚且要人搀扶,哪里禁得起这般折腾?

    顾莞宁淡淡说道:“我早产伤了身体,不能下榻走动,无法守灵。何须另找理由借口。想来,也无人会挑刺找茬。”

    元佑帝一去,大秦已是他们夫妇的天下。谁敢这般不识趣?

    事实证明,不识趣的人还是有的。

    一位礼部郎中,在跪灵时不忘启奏太孙:“殿下,太孙妃生子已过满月,也该出来为皇上跪灵才是。”

    这个礼部郎中,姓阙,人称“缺郎中”。即缺心眼是也。

    阙郎中为人颇为方正耿直,在朝中以直臣著称。就是心眼太实在了一些,不知听谁说了一嘴,便愣头愣脑地来启奏了。

    跪在首位的太孙目光微微一冷,扫过阙郎中那张耿直得过了头的脸孔:“阙郎中可知太孙妃顾氏早产难产需安心静养之事?”

    阙郎中直愣愣地应道:“微臣确实有所耳闻。只是,孝道大于天。皇上丧期,太孙妃身为长孙媳,不出来跪灵,实在于礼不合。少不得会落下不孝的名声。还请殿下宣召太孙妃出来跪灵”

    礼部尚书罗恒之听得额上直冒冷汗,心里暗暗恼怒。

    也不知谁在背后唆使这个缺心眼的棒槌胡言乱语。没见好脾气的太孙已经沉下脸了?

    触怒即将登基的新帝,这是嫌自己的命长了吗?

    自己找死,也别拖上礼部跟着倒霉啊!

    “住嘴!”罗尚书身为一部尚书,对麾下官员有呵斥训责之权:“你枉为礼部郎中,竟要逼着体弱病重的太孙妃出来跪灵。若太孙妃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担负得起罪责?你一人口出妄言,是要连累九族亲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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