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是太子长子,有了太孙的封号后,是储君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太子不但不扶持自己的长子,反而百般冷落故意踩低,实在令人心寒。
混迹朝堂的官员们个个都是人精,一旦嗅出不对劲,又岂会不在暗中揣度?
好在太孙圣眷未退,依旧是元佑帝最器重的长孙。否则,只凭太子态度的改变,便足以令太孙陷入困境。
罗芷萱为太孙不平,更为顾莞宁不平。
“当日之事,已经罚过你了。同样的事发生在楚王妃身上,高阳郡主可是半点都没挨罚,皇上也太偏心了。”
顾莞宁目光微闪,淡淡说道:“皇祖父虽未明令惩罚高阳郡主,却废了中宫皇后,又夺了王家的爵位,王家官职稍高一些的,要么革职要么降职。王少常更是身陷天牢,慢慢苦熬。若论惩处,更胜我当日。”
罗芷萱仔细一想,果然如此。
定北侯府虽也受了流言困扰,却未伤及根本。顾海还做着兵部侍郎,顾淙还在边关领兵,就连顾莞宁,也只在静云庵绕了一圈,就安然回京,继续做着尊荣体面的太孙妃。
相较之下,王家可谓伤筋动骨。
尤其是被废了后位的王皇后,更是惨上加惨。又是生病又是自寻短见,一条老命被折腾去了半条。如今幽居在景阳宫里,和被打入冷宫也没什么区别。
罗芷萱想到这些,只有快意,没半点同情。
“静妃娘娘当日言辞凿凿,要严惩于你。没想到,一转眼,楚王妃就给死去的楚王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罗芷萱撇撇嘴:“真是活生生的现世报!”
可不是么?
如今众人一说起妇人不贞之类的闲谈,第一个提起的绝对是王氏,沈氏倒要排在其后了。
高阳郡主脸皮再厚,也禁不住众人异样的目光,往日最喜出风头,如今已经极少在人前露面了。
“百足之虫,虽死未僵。”顾莞宁淡淡说道:“静妃娘娘是皇祖父发妻原配,做了多年的中宫皇后。皇祖父虽因王家之事废了她的后位,却也不容别人欺辱轻贱她。贤妃娘娘便是明证。”
说到孙贤妃,也是够悲催的。
熬了这么多年,眼看着有了上位的机会。可惜一朝不慎,彻底惹怒了元佑帝。堂堂太子生母贤妃娘娘,如今被软禁在景秀宫里。彻底和后位无缘。
倒是便宜了窦淑妃,如今执掌宫务,风光得意的很。
韩王世子夫妇,如今也成了宫中红人。夫妻两个时常领着朗哥儿进宫,比阿娇阿奕进宫还要勤快些。
韩王府也一举越过了齐王府魏王府,仅在太子府之下而已。
设局坑了孙贤妃的事,顾莞宁并未多说,罗芷萱自然不知内情,兀自说道:“贤妃娘娘也实在太过心急了。慢慢熬着等着,说不定还有云开见月明的一日。偏生要去静妃娘娘的寝宫里挑衅,惹得静妃娘娘寻了短见。这才触怒了皇上。”
“由此可见,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句话很有道理。”
顾莞宁淡淡说道:“我倒是觉得,若要出手,必要一击必中,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才对。”
她素来自信自负,总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结果留了后患,吃了闷亏。
两人各有所感,各自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罗芷萱笑着打破沉默:“不说这些不高兴的,我让乳母将蕙姐儿抱出来。”
顾莞宁舒展眉头,笑着点点头。
顾莞宁是真的很喜欢蕙姐儿。这份喜欢,甚至越过了侄儿俊哥儿。
孩子天性敏感,对喜欢自己的人也格外依恋。蕙姐儿从不惧顾莞宁略显肃然的俏脸,每次见面便主动扑进顾莞宁的怀中。
顾莞宁笑着搂住蕙姐儿软软的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