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似是猜到顾海在想什么,挑起眉头,冲顾海微微一笑:“三叔是不是觉得我出手太过狠辣?”
顾海定定神,缓缓应道:“你这般提议是对的。我只是没想到,你竟和我想法一致不谋而合。”
这一次,轮到顾莞宁哑然失笑:“原来三叔已经下定决心,倒是我太过小觑三叔了。”
顾海同样挑眉一笑,叔侄两个略显傲然的神情如出一辙:“他们没将我们定北侯府看在眼底,也未将我顾海当回事,我当然要让他们看看我的手段。不然,我有何资格坐稳尚书之位。”
说到底,都是因为顾海晋升太快,惹来了众人的眼热嫉恨。一个个昏了头,浑然忘了顾海也是厉害之辈,被傅阁老挑唆着和顾海作对。
顾海憋了几日闷气,到底憋不住了。
正好顾莞宁归宁,他在动手之前,便和顾莞宁先说一声。
“三叔只管动手,无需顾虑。”顾莞宁淡淡说道:“他们一个个不是眼热三叔有皇后撑腰吗?这一回,我便真正替三叔撑腰一回。不管出什么纰漏,我都会替三叔担着。”
语气淡然,却充斥着强大的自信和霸气。
这才是堂堂皇后的风范!
顾海心中舒畅,笑了起来:“此事你知道就好。撑腰倒是不必了。我要动手,自会安排妥当,绝不会落人话柄。”
在朝中做官,尤其是在吏部这等要紧部门,谁能保证自己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只要想查,总能查到某些人贪污行贿以权谋私。
顾莞宁当然信得过顾海,闻言笑了起来:“三叔既这般有自信,我倒是不便过多插手了。”
“就是如此。”顾海半开玩笑地说道:“你安心地在中宫做你的皇后,不用为我操心。我们顾家便是你坚实的后盾和依仗。”
顾莞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有这样的家人,她何等幸运!
商议完要事后,顾海才问道:“你刚才留我下来,是不是也有要事和我说?”
顾莞宁点点头,将季同之事说了出来:“此事我总得和三叔交代一声。”
顾海和心地仁厚的太夫人不同,听了之后,第一句便道:“若他日后做出任何对不起顾家的事情,这些暗卫便立刻收回。”
顾莞宁深深地看着顾海:“三叔是信不过阿言吗?”
顾海淡淡应道:“人心易变。除了你之外,我信不过任何人。”
顾莞宁哑然片刻,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三叔说得不无道理。放心,若阿言心思有变,不用三叔动手,我第一个便饶不了他!”
顾海目光一闪,看了过来:“这些年,他一直谨小慎微,从未做过半点出格之事。若是他继续躲着不见人,定北侯府的旧事也不会被人一提再提。”
语气中透出些许不满。
对顾海而言,放过沈谨言一条性命,已是看在顾莞宁的颜面上格外宽厚了。想让他对沈谨言改观,绝无可能。
顾莞宁不能说顾海自私。
沈谨言的存在,是顾家永远洗刷不清的耻辱。从顾海的立场来说,绝不愿沈谨言开什么善堂,更不愿他露于人前。
现在顾海退让妥协,全是看在顾莞宁的颜面上。
“三叔,我知道你心中不太舒坦。”顾莞宁放低声音,轻声道:“可是,阿言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主见有感情,我不能让他永远藏在角落里。”
“他开善堂之前,征询过我的意见。得了我的首肯,才敢踏出这一步。”
“他用顾氏做了善堂的名字,希望以一己之力为出身之错赎罪。他的出生,是沈梅君之错,是沈谦之错。他自己何错之有?”
顾海缄默不语。
可他的目光中,分明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