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医收回手,沉声道:“娘娘此病来势汹汹,一半因悲伤过度而起,一半是因太过疲倦所至。”
“微臣先开药方,为娘娘退烧。”
顿了顿又道:“徐大夫擅长调配药浴,不妨请徐大夫为娘娘开一个药浴的方子。双管齐下,让娘娘早些退烧。”
言下之意很明白。
太子妃的病来的急,必须早些退烧,否则颇为危险。
事关太子妃安危,顾莞宁也不和叶太医客套,立刻点头:“好,我这就让人请徐大夫来。”
一盏茶后,徐沧便来了。
徐沧也为太子妃诊了脉,然后开了一张药浴的药方。
“徐大夫就留在雪梅院。”顾莞宁吩咐道。
徐沧却道:“草民斗胆,想为太孙妃诊一诊脉。”
顾莞宁一怔,下意识地说了句:“我没发烧,只是有些疲累。休息几日就会好了,哪里需要诊脉。”
徐沧有意无意地看了顾莞宁平坦的小腹一眼,然后道:“是否生病,草民一诊便知。”
徐沧固执起来的时候,着实让人头痛。
顾莞宁一直绷着,今日骤然松懈下来,全身酸痛,疲累不堪。没力气和徐沧较劲,索性坐了下来:“也好,你来诊脉吧!给我开一副败火的药方。我这些时日,胃口一直不佳,大约是累的……”
“草民诊脉,请太孙妃安静。”徐沧毫不客气地打断顾莞宁。
顾莞宁:“……”
算了,不和这个徐棒槌计较。
……
徐沧为顾莞宁诊脉,陈月娘和琳琅等人很自然地围拢过来。
徐沧忙里偷闲,冲陈月娘笑了一笑。
众人:“……”
老夫老妻的,原来也这般肉麻。
丫鬟们各自窃笑。
陈月娘脸孔发烫,故作镇定,然后悄悄瞪了徐沧一眼。在别人面前我行我素的徐沧,到了陈月娘面前,却温驯的很。立刻敛容,专心诊脉。
顾莞宁不由得莞尔一笑。
就在此时,徐沧收回手:“好在太孙妃身体极佳。累了这么多日子,肚中的孩子依然康健。”
顾莞宁:“……”
众人:“……”
顾莞宁头脑一懵,半晌回不过神来。
陈月娘眼睛一亮,欢喜不已:“怪不得太孙妃这些时日胃口一直不佳,原来竟是有喜了。”
此时,琳琅等人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喜不自胜。
太好了!
小姐又有孕了!
这些日子,人人没胃口。顾莞宁吃得十分清淡,饭量也小了许多。身边人都以为是太过劳累所致,谁也没想到,竟会是有了身孕。
顾莞宁懵了半天:“我……我真有喜了?徐沧,你没诊错脉吧!”
徐沧用“看在你是孕妇不和你计较”的宽容目光看了过来:“草民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诊错过脉。”
琳琅凑了过来,低声笑道:“小姐的小日子一直未到,原来不是因为疲累,而是有喜的缘故。”
顾莞宁直到此刻,依然有些置身梦中之感。
太子猝死前几日,她的葵水刚走。之后,和太孙同房过一回。再后来,太子一死,夫妻两个便再无机会相聚。
每日又忙又累,葵水迟了数日,她根本无暇多想。
没想到,她是怀孕了。
她又有了萧诩的孩子。
顾莞宁将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想象着有一个未知的小生命在这里悄然生长,心里既欢喜又后怕。
好在她身体颇为健康结实,怀着身孕,也熬过了这些日子。否则,孩子若有个差池,她这个当娘的,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